企业效益好了,利益大多都被企业自身所享受,很难扩散到社会整体。但如果企业效益不好,又可借用国家的力量得到大量的投入。
要知道,国家本身并不是一个生产者,国家所具有的财富源自于社会的各部门。也就是说,这些企业是可以通过国家的力量得到社会财富而为自身利益服务的。
“这个理论是没错儿的,但是操作起来很容易成为大多数人为少数人输血的面子工程。”陈明洛表示道,“放小方面的问题也同样很多,政界和经济学界对民营化非常迷信,认定民营化是唯一出路,但在经验层面,很少有人理解民营化或者私有化的真正含义或者目标。”
事情也确实如此,在民营化遇到社会阻力的时候,各级政府经常是不惜借用政治和行政的力量来推动,而不能兼顾公共利益。
“民营化的主要目标是为了更好地服务于公众,但在国内,民营化往往通过政权的力量来执行,其残酷无情的程度罕见于世界。民营化的服务对象为资本,而非社会。因为缺乏鼓励中小型民营企业发展的法律、法规和政策环境,我很担心这么做的后果。”陈明洛说道。
实际上,抓大放小之后,在很多地方,中小企业的数量在不断减少,原因就是这些中小企业被迫转型之后,又开始了一波又一波的并购,在创业等口号的掩护下,企业实际上成了资本拥有者掠夺社会财富的工具。
“不过改革就是这样了,所谓改革,就是一次社会财富的重新分配而已,在能够保证大多数人过上平稳生活的前提之下,有一部分人的利益势必是要被牺牲掉的。”陈明洛接着又有些无奈地说道。
萧名学和陈通达听陈明洛在那里畅谈了一番对于抓大放小理论的看法,都觉得这项工作还没有怎么开展起来呢,陈明洛就似乎已经为它定性了,真是有点儿匪夷所思,可是听起来偏偏又有些认同感。
萧名学摇了摇头道,“不管怎么说,就我们明阳市而言,现在要解决的问题也不少,比方说这一次的旧城改造工程,市里面是拿不出多少钱来的,所以大家都考虑着把这项工程给市场化。”
明阳市里面的意见,还是希望用空手套白狼的手段,完成旧城改造工程。
就比如在临凌区这边儿,将一些老城区的居民们给迁出去,原址上兴建起规模较大的商业开发区,在这之间就存在利益上的流动,比如说开发商要花钱,投资商要花钱,政府通过出让土地来赚钱,而迁出居民所要承担的补偿款也将由开发商们直接跟居民们去谈。
这样一来,市政府方面是稳稳地保证了收入,不但不会投入多少资金进去,反而还能够通过土地出让金等项目有所收益,而开发商直接面对拆迁居民进行协商,也可以保证市政府置身事外,不会成为矛盾的焦点或者说是拆迁居民的对立面。
问题在于,上哪里去找开发商呢?
近日以来,因为某些方面的因素,银行方面也在收缩信贷业务,想要开动如此大的工程,又希望通过市场化方式来进行运作,确实很令人感到踌躇,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下手。
萧名学的意思,虽然说按照政府工程来搞也是可以的,却是不容易体现出明阳市改革的决心,也容易在其中产生更多纷争,激化市政府和居民之间的关系。
毕竟,一旦变成了政府工程,形象问题不说,效率上就差了很多,到时候谁知道会搞成什么样子呢?
“说起来,主要还是因为缺乏资金——”陈通达也有些无奈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