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齐瑜不算太熟,醒来以后,只在展会上见过两次,其余便是从太太小姐们那里听来的八卦了。齐瑜七岁的时候就上过电视了,被艺术家前辈们褒奖着长大的。出国留的学,艺术历史,学校出名,毕业回国帮齐老太爷经营藏品画廊,也画画。

    齐瑜冷哼了一声,“不必了。”

    唐楚昕便上来接了话,“我们瑜瑜就是想来问问,阮甘棠你是怎么巴结上金老的?”

    “巴结?”阮甘棠想了想,“唐小姐说话真不好听。我什么时候巴结金老了?”

    “昨天明明有人看你进了金老画廊。不是巴结,金老能推你的画?”唐楚昕再望了一眼齐瑜的脸色,像是得了主子许可。

    阮甘棠见她们二人这模样,也懒得解释了。“齐大小姐只是想来问这个?是要取经吗?”她笑着,折去吧台后头,摆弄起咖啡机来。张雅尔见得她的动作,也忙跟了过来,帮忙。

    唐楚昕啁啾着,像只喜鹊,“笑话,瑜瑜需要跟你取经?齐家画廊不比这小破寒酸儿地儿大?金老这回看走了眼,下回还会掉在你沟里么?”

    唐楚昕自然知道齐瑜为什么找来。主子的心思,她再清楚不过了。着实是早几天齐瑜想借着金老上采访,找金老推自己的画作,被金老婉拒了。当时还以为金老看不上年轻画家,不想没几天便在节目上提起了阮甘棠的那幅人物画。

    再加上,游轮上那件事,厉太太在齐老太爷那里告状,弄得齐瑜被禁足了整整一周,前两天才放行的。齐瑜的气自然是不顺的。

    阮甘棠做着咖啡,唐楚昕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懒得听。端着奶杯拉花,笑着答话,“我和金老也不认识的。就那天有人带着他来逛了逛,买了画回去。唐小姐今天来兴师问罪似的,好像我真做错了什么了。那可得请你们喝杯咖啡赔罪了。”

    说完,两杯咖啡做好了,由得张雅尔端着送了出去了客人面前。

    齐瑜扫了一眼咖啡,又轻蔑看了一眼张雅尔。抬手要端着咖啡,却忽的哎地声,掀开了张雅尔的手去,两杯咖啡瞬间直倒来张雅尔身上,烫得很的。她没吭声,直蹲身下去捡着打碎的咖啡杯碎片。

    阮甘棠忙过来拉着张雅尔起来,“烫到没有?怎么样了?”

    张雅尔摇摇头,阮甘棠狠狠盯了齐瑜一眼,“齐大小姐来我这儿闹事,不嫌自降身价么?”

    齐瑜踩着高跟鞋,却在画廊里走动了起来。慢悠悠地,几分懒懒散散,一张张画前逛了过去。直到那张《背影》前头,停了下来,才转身而来开了口,“这画,乔松哥送的?”

    “不是送的。”阮甘棠语气已经有些急了:“霍先生放在我这儿挂卖。”

    “哼…霍先生…”齐瑜笑了声,又回头看了看那幅画,“阮甘棠,失忆了,这些手段倒是都没忘记呢。别说金老,连前夫也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