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任先生模样……没有受伤吧?可要我差人去唤姚大夫来看看?”
“无妨无妨。”任汝德垂着眸子,一声叹息。
“任某这次差点就回不来了。幸而有金戈等人舍命相护,任某没有受伤,只是回程途中跌了一跤,很是狼狈,让王妃见笑了。”
冯蕴目光若有似无的扫过站在他身后的金戈。
他手臂上用撕碎的破布扎着,看着好像有受伤的样子。
她不动声色,轻轻晃动一下手里的茶盏,问道:
“任先生可知山匪,是何来头?”
这个问题任汝德在路上,已经反复思考过了,闻声便道:
“依任某所见,与文昌宫滋扰的邺城军脱不了干系?”
冯蕴就等着他来说这句话。
故作讶然地看他片刻,这才迟疑相问:“郑寿山可是李宗训的心腹,他断断没有劫道自己人的道理啊。”
“哼!”任汝德轻嗤一声,“东西没到郑寿山手上的时候,就不是郑寿山的,而是长门的……”
冯蕴若有所悟的样子,“可那样不还是会得罪郑寿山吗?在楚州地界出现匪患,劫走节度使所购货物,丢的也是郑公的人……”
任汝德冷笑:“王妃别忘了,这桩买卖是走的暗道,见不得人的,郑寿山丢不了人。再说了,谁知是不是他和李宗训串通好的?”
“串通?”冯蕴若有所思。
任汝德道:“李宗训把货劫走,王妃受制于收过郑寿山的定金,又极重信诺,要是郑寿山找上门来,难道不用补货?一份钱买两批货物,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大概是这一跤摔得太狠,任汝德半点为李宗训和郑寿山说话的余地都没有,简直就是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