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觉得皇宫是个十分不错的去处。”
蔺暨丢了东西在她的宫里,折身回来寻时却在殿门口听到她与婢女的对话。
“呵”齐鄢然勾唇讽笑一声,抬头望了一眼窗外,眼神冷冷,“只会吃人的大染缸,在我眼里看来也不过如此。”
蔺暨站在门后一直没有出声,静静听着。
紧接着便是什么东西碎了。
“娘娘!”婢女惊呼,再接着便窜出她慌乱翻箱倒柜寻东西的身影。
蔺暨抬眼望进去,只见她一头乌黑长发披在身后,玉脸冷然,面无表情的低头看着正跪在地上,替她用镊子夹出脚底下玉簪碎片的婢女。
白嫩的脚底一片鲜血淋漓。
只有从小近身服侍她的婢女们才知道,她这是又“犯病”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只要心情不爽快,她便习惯虐待自个,世家贵女身上不能有伤疤,于是她便学会了拿针戳自己,细细的绣花针,扎下去又疼又不留痕迹,沁了血珠,轻轻一抹便若无其事。
那时候她才多大,十岁左右的年纪便能忍着一身伤痛并冷脸警告身边的人不许走漏风声。
“娘娘,您怎地又如此作贱自个?”婢女抬头看她,满脸心疼。
“就算方选侍有喜,依她的位份也不够格亲自抚养孩子,届时孩子必会抱养在您膝下,您无须……”
“闭嘴!”齐鄢然冷斥一声,像是恼极了她的自作聪明,攥紧了裙子,紧咬银牙,生硬地从齿间挤出一句:“我才没有!”
她才没有因为他生气!
蔺暨眯了眯眼,表情耐人寻味。
女子情绪波动的模样实在与自己印象中的她相去甚远,以往在自己眼中,她只是一个总会微笑着说些客套话的女人,从来不会冷脸和生怒,今日却让他意外发现她隐藏在温柔表面下的两幅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