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时惊呆了,还有这美事儿呢!
她当即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滴血的心脏恢复跳动了,感觉自己一口气能再拆十座马棚了。
[装!]
天将明,朔州城里灯火阑珊。
被公鸡打鸣声吵醒的张老三起身去给鸡喂食。
老张家养了七只鸡,好水好料的伺候着,就是饿瘦了一点儿,也要心疼半天的。
张老三每天早晚都要清点下数量,撅起屁股,勾着腰,趴在鸡笼前,把里面的鸡数上一遍又一遍,仿佛数的不是鸡,而是群咯咯哒叫着,活蹦乱跳的金元宝。
大清早,张老三把刚打的鸡草用铡刀碾成菜末,拌上麸糠,搅和成糊状的鸡食,吆喝鸡们来吃。往常他看着这帮鸡宝贝争食总是笑得见牙不见眼。
今天却罕见挂上愁容,看着埋头无忧无虑猛叨食的鸡,抬手抹泪:“吃吧,都吃得饱饱的。吃饱了好上路。”
北胡连攻破数座城池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朔州府,这些天来,人心惶惶,米面粮油的价钱飞涨,别说滋补的老母鸡了,现在城里就是一颗鸡蛋也要两文钱。
一只肉多壮实雄赳赳气昂昂的红冠花尾大公鸡,在集市上起码能买到一百二十多文的好价钱。
七只,就是快一两银子。
够一家人这整年的吃穿嚼用了。
想到这儿,张老三又是长长的叹气,寻常一个铜板都恨不能掰成两半用,这会儿看着他的宝贝疙瘩们,都是他从小鸡仔儿一点一点喂大的,又是抓蚯蚓又是打鸡草,细心伺候才长得这么大个。
说杀……就要杀了。
他这心里,又酸又涩,百般滋味儿。
“老头子,咱家一共就这么七只鸡。真要听老大的,把这些都给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