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哪个公主?

    她只在父亲的遗书中见过一位公主的名字,是她吗?

    微微怔忡间,她觉察到那只可着劲拔她虎毛的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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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又下了一场大雪,京城的街面是皇家的脸面,雪一停便有官奴出来铲雪,厚厚的雪沾了泥堆在角落里,让出湿漉漉的道路。

    深蓝帷布挂在车前,四角绣着怀璧未见过的花纹,攀着车门的框向上,只差在那正中心绣一个字,就是一面旗帜。

    少女见了怀璧满脸的墨,引路时折过身来,低头递给怀璧一张帕子。

    怀璧微微一怔,从那亮油油的黑中咧开一排齐整的白牙:“在下满脸污秽,怎敢脏了姑娘香帕。”

    少女大概怕脚下慢了公主会责备,未敢再多停顿,见怀璧不肯接,索性将那帕子丢入她怀中:“将军头一回见公主,仪容……”

    怀璧不待她话说完,拾起那块帕子,在鼻尖嗅了嗅:“好香!”却未揩面,反大剌剌将帕子收入怀中。

    “姑娘美意馈赠,某不敢玷污。”

    少女脸上一红,和羞转身,脚下紧走几步,浅绿宫装被风吹起裙裾,似比先前摇曳地更厉害。

    一旁的苏晏默默垂首——此子当真是造孽。

    事主却浑然不觉,顶着一头一脸油光锃亮的乌墨,却仍趾高气昂,走出了纵横捭阖的气势。

    实在不知该说她少年人心性,还是莽汉做派。

    两人距那马车不到百步,风扬起一些碎雪,落在两人头肩之上。离马车尚有十数步时,苏晏忽然顿住脚。

    怀璧也下意识随着他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