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毅今天晚上算是睡不好了。时隔18年再次见到闫赴,他以为自己应该有点中年人该有的沉着,但现实就是当他关上店门,回到家做并吃完晚饭,将女儿哄睡,再躺在床上准备入眠时,他怎么也安定不下来。
闫赴又出现了,就像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出现的热烈且突然。陈毅看着手机上那个显示着“已经成为好友”的对话框,心里纠结着想说点什么,但最终也只是重新放下手机。
他得承认,闫赴是他这41年人生里遇到最特别的那一个,无关感情,只是单纯的形容这个人。
而自己却缺席了他18年的生活,这18年发生了什么?他改变了什么?一切陈毅都一无所知,他只看到了一个意气风发的结果,他甚至意外自己还能认出那张变得成熟的脸。
闫赴比以前更精健了,宽厚的胸肌就那么敞开裸露在空气中。五官对比过去也更硬朗了,像是影视演员在镜头下雕琢过的脸。他胸口和小臂上似乎还落了疤,头发也留长着,随意扎在了后头露出了颈侧伤口…
越是想着现在,陈毅就越忍不住回忆起18年前在摩托车城,第一次见面时闫赴站在他的摩托车前,眼睛明亮的看着他赞扬了句:“哥们,你这车保养的也太漂亮了!”
陈毅忘了当时自己怎么想的,但看着眼前这个稚气未脱的漂亮小孩,他愣了那么一秒就脱口而出:
“喜欢啊,哥带你溜一圈?”
闫赴没拒绝,他们就这么骑着摩托车绕着街道转了一大圈,也因为这一圈他俩算是产生了交集,后来闫赴就在店里和他一样打起了工,没过一周又迅速搬到他家里和他一起合了租。
这短短一周的相处已经足够让陈毅习惯这个小孩的存在。闫赴敏感且细腻,又热烈而张扬,好像一切好的都存在在他身上,和他一起的每一刻都如此自在自由。
陈毅也没想到过他们俩会这么快变得紧密,闫赴就像块磁铁,光是站在原地就能把他吸引到跟前,他想不懂这么一个完美的小孩为什么要把自己早早扔进社会这个火坑,但他也带着点私心的,希望闫赴能一直留下。
再往后的日子就变得更有趣了,他们每一天每一晚都会拿着今天刚赚来的钱把自己灌得烂醉,不是想逃避什么,也不出于任何目的,就仅仅是乐于体验酒精席卷大脑的快感。
闫赴在摩托车城已经待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陈毅带着他喝遍了周围的酒吧与夜场。他酒量天生的好,性格也好,长得也好…于是周围的酒友们也乐意带着他这个小孩玩。
但跟那群人走得越近,闫赴也似乎就离他越远。闫赴看上去太擅长游走在他们身边,就好像他天生适合这种放纵的生活,再后来那群人开始主动邀请闫赴,陈毅也开始意识到闫赴的存在的特别。
他能理解那些人为什么总是粘在闫赴身边,他也知道自己的情绪发生了偏离轨道的转变…每当闫赴俯下身检查发动机时露出肌理精健的背,每当两人再一次烂醉闫赴脱下汗湿的衣服,又或每当他眯起眼,笑得如艳阳般晃人。
看着那张明明还带着点稚嫩的,精美而骨骼分明的脸,他就忍不住想:
他会面临多少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