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再是忧心,一时之间徐大老爷也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他不得不刻意找事来做以期转移自己注意力。只做什么呢?徐大老爷背着手在厅堂里转来转去,也没想出自己需要干什么。
迈步出屋,看看阴沉天气,感觉吹在脸上的湿腥气味,他立刻眼睛一亮。这天气不好,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来一场大雨。万一蛇鼠不耐雨前的低洼潮热爬出来进了自家门,吓着家人就不好了,得提前在院周、门前撒了驱蛇鼠的雄黄粉才是。
想到就做,徐大老爷叫了青棠取雄黄粉出来沿院墙、门边撒。撒过一遍,徐大老爷仍觉防不住蛇鼠,皱着眉头说从灶里再掏些草木灰出来撒上。青棠依言去做后,徐大老爷还觉不满意,又亲自端了一簸箕草木灰出来厚厚撒上。
到得夜间躺上炕床,看看房顶粗大木梁、根根木椽子,徐大老爷猛然坐起身穿衣下来。以前看人家拆房,总能从房顶的土胚石灰块里弄出蛇鼠来。说不得自家房顶上也可能有蛇鼠住着,他得把儿女、小妾叫起来,让他们把草木灰撒在自己房里的边边角角。那样蛇鼠下来躲藏的话,也有迹可循。
都脱衣睡了还如此折腾,青棠颇觉不耐。迷蒙闭着眼,端了分给她的一小瓦盆草木灰在自己屋里坐了近一盏茶时间。估摸着别个人撒的应该差不多了,这才起身将草木灰撒在门前、窗台,随后将空瓦盆交还给爹爹徐大老爷。
别个人都乖乖撒灰,偏小姑娘阳奉阴违,怎能姑息?徐大老爷瞪眼,斥道:“青棠,我说的是撒在屋里的边边角角。”
亲娘徐大夫人乖乖撒灰是因为大面上她得夫唱妇随,小娘乖乖撒灰是因为她屋里总藏有吃食易招蛇鼠,姐姐青怡撒灰是因其胆小畏惧蛇鼠,弟弟徐述乖乖撒灰是习惯了随大流。
可她徐青棠一不惧蛇鼠二不耐烦搬搬挪挪。屋里那么多药材,一不小心混一块去儿,大晚上的可没人能帮她分拣。是以面对爹爹斥责,青棠将她的迷蒙眼睁大些,软和着声音说:“爹,我屋里有草药呢。万一草木灰飘散进去,品相、药性可就不好了。”
这样啊,徐大老爷摸摸颌下小胡须,慢慢道:“那就算了。”随后,徐家人各自回房去或睡或闭着眼思量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