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勺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道:“辛苦了。”
江疑脑门上青筋一蹦:“别找引路人了,您干脆留下来陪我搓麻将吧,顶多万儿八千年的,这凡世也该飘出去了,何必着急呢。”
婴勺:“你这个口气不对头,怎么比以前泼辣了。又和上官怜吵架了?”
江疑咳嗽了一声:“慢走不送。”
婴勺大笑,向东南方掠去:“给我把阵眼看好,不然回来削你!”
穿过涡结,婴勺再次一脚踏空。
她眼前的景色陡变,脚下是四通八达规划有度的街市,人声鼎沸,就像数日前她在庙会前睁开眼时的感觉,凡间的烟火气充满了整片地域。
婴勺看了眼亮光略有变强的如意指,在空中隐去身形,落地时被路过的担货郎撞了一下。
她随手从那盖着棉布的扁担里捻了块热乎乎的糍粑塞进嘴里,动了动鼻翼,闻到了香炉的味道。
嘈杂的人声中,她的耳朵捕捉到几个词汇,如讨价还价,如家长里短,再如“宝积寺”。
嗯?宝积寺?
婴勺愣了一下。
她抬起头,看向高处悬挂的匾额,三个金闪闪的大字,相当醒目。
她抬腿跨进寺庙门槛,身侧是往来参拜的男女老少,寺里庭院中经幡被风吹动,视线穿过无数人的脚步,经幡石墩下坐着个小沙弥,正打着盹儿。
婴勺脑子一下子没能转过弯来,在原地立了半晌,忽然转头冲出寺院。
看着寺院外木牌上尚未来得及摘下的景王陈策和京畿学政顾惜的通缉令,婴勺面无表情地想——
娘的,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