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与炘本能地上前,却在对上图灵惊惧的目光后,颓然地止住了步子。

    他不是不可以强硬地将图灵抱回,可之后呢,之后怎么办?

    图灵已经这样排斥他了,排斥到不惜以自残为代价,也要惨烈地逃离。

    那么他呢,就真的可以不管不顾,用着自以为好的方式对待图灵吗?

    他没那么畜生,他做不到。

    他一步一步后退,一边退一边用尽量轻柔的声音劝慰道:“别怕,我,我不过去,我这就走,你,你别爬了。”

    他语带哽咽,却尽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只为了不吓到对方。

    看着图灵不再挣扎,情绪也渐渐平缓,他长出一口气,可是心里却一阵阵钻心的疼。

    转身的刹那,他的眼里溢满泪水,却咬紧牙关,不让热泪轻弹。

    他奔向主屋,用力拍打着那扇透着风的窗户,边拍边唤道:“李爷,李爷,我夫郎醒了,他醒了,您快去看看。”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拐子李嚷嚷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小子别使那么大的劲,再拍下去,我这窗户都得让你给我拍碎了。”

    他打着哈欠,一把推开屋门,对着姜与炘摆了摆手:“走走走。”

    姜与炘紧紧跟在拐子李的身后,却在他进门的刹那,止住了步子。

    他不敢,也不能出现在图灵的身前。

    拐子李忙着查看图灵的伤势,倒也没顾得上管他,只在将图灵安置好后,出来寻他。

    “不是我说你,你照看病人能不能上点心,就这会子的功夫,你瞧瞧你夫郎都成什么样了?我知道你相不中这哥儿,可你相不中,你当初倒是别往回娶啊!你娶回来就这么糟践人家,咱扪心自问,对得起良心吗?”

    他说着,从抱在怀中的竹篓子里,拽出一大摞被鲜血浸染的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