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尹慕哲这样温柔而认真地对待,信子本来不打算说出的心事突然很需要被人倾听,被人理解,被人感受。
低着头懊恼的信子转眼看向尹慕哲,眼里有委屈,有感动,有犹豫,还有连同她自己也未察觉的依赖和信任。
“说吧,信子,和他说吧,把不被理解的委屈和愧疚告诉他,把不知所措手忙脚乱的麻烦告诉他,把所有内心的彷徨和不安都告诉他。”心里有声音说。
信子望过来的眼神,瞬间打进尹慕哲的回忆,这是他小时候最经常看见的她的眼神,是求助,是害怕,是需要保护的脆弱。
他一下子心软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动作僵住,手也停留在信子头顶。
信子想起什么,回转头往走廊瞧了一眼,回头和尹慕哲说,等我一下。转身跳下桌子。
费城当然是看见了全程,人已经走得三两零星,这教室空空荡荡,他在走廊上站得有些冷。
他不是想催促她,只是想回头看看她在做什么,为什么会这么慢。
他的温度好像和周边的夜晚一起逐渐寒往午夜,他开始怀疑自己站在这里的意义了。
信子转头看他了,他想把身体转回去,却没有动,于是垂下眼眸,吸了口气,又深深吐出。
“费城,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那个,你先走吧,我有个题想问一下尹慕哲。”
信子有点抱歉,她为着晚上和父亲和好的事闹心,一时间忘记费城还在外面等着自己。
可现在她急需一个解答,一个拉她回转到温暖地带的人。
费城或许可以,但他不是,他什么也没有做。
她和父亲吵架他应该是听见了,她的表现明显低沉下去,但是从那晚起到接吴妈回来到开学,他都没有问过她一句。你还好吗?你怎么样?
他不开口,她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表达,怕变成索取,变成请求。
“是我不会做的题吗?”费城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竟然从自己的语气里听出了挑衅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