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三点嘛——”

    乔鹤渊正嫌白毓磨磨唧唧说不到正点儿上,小院的们忽的吱呀一声自外推开了,两人同时抬头,看到了门口喜喜洋洋背篓满载的主家夫妇二人,还有他们身后背着手的裴思云。

    那男子大步走向墙角,利落地将背篓中小山似的麻胡柴倒出来,转手又接过自己媳妇儿背上的,一并清空到干净,脸上掩不住的喜悦道:“妹子来,快说给你姐姐听听,今日真的多亏了她,我们才能采到这样多的药材啊!”

    女主人连忙称是,说道:“没想到妹子还有这般利落的身手,这可是帮了我们大忙!”

    那男人掸了掸身上的灰,抬脚就往院外走去,嘴上说着:“我这就去村里借车去,今儿晚上给妹子她们多添两道菜,咱们明天一早就出发!”

    这麻胡柴难采价高,是小国边境居民平日生活家用的重要来源,裴思云常练武的身子骨,别的不说,巧劲儿是最会使的,今日挥着锄头与这盘踞虬结的药材纠缠,收获颇丰。

    那女子既是感激又是心疼地拉过裴思云,只虚虚扯着她的袖笼不敢上手,道:“今日多谢妹子你,这手都成了这样,你别怕,我回屋给你拿药去,敷上难受个一夜,也就熬过去了。”

    裴思云听不懂,不论夫妇俩说什么都只一味轻轻浅浅地笑着,倒是乔鹤渊看到她肿得如猪蹄一般的爪子时,一下就垮了脸。

    眼下女人进屋拿药去了,他两步上前,皱着眉头还未开口说她傻,忽的就被白毓扯住了袖子,只听她小小声道:“笑!第三点就是笑!伸手不打笑脸人!可千万不能再拉着脸了!”

    裴思云这般可怜兮兮的爪子摆在他面前,他又如何笑得出来只能勉勉强强换了个和缓的面色,别扭关心道:“那什么,你这好歹是要保护小爷的手,怎么说也应当小心些……”

    裴思云闻言,连眼皮都未抬下,只是一如同主家夫妇说话那般,抿着的嘴角浅浅勾起一个弧度,转身进了堂屋中,奔着女主人手里的药去了。

    乔鹤渊在风中错愕了足足半晌,才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白毓,自我怀疑道:“小爷我方才,说的是汉话吧?”

    白毓扑闪着一双大眼睛,十分坚定,“是,不仅刚才是,现在也是。”

    乔鹤渊又忽的掉转头去,看着檐下支着一双手等着上药的裴思云,震惊道:“那她就是故意装作听不见的?!”

    白毓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啧了啧声,道:“完了,我看哥哥你是大祸临头了。”她端着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悠悠叹了口气,“这样的情景,饶是我这般,也只有把姐姐气到实在不行了,她才会这样子不理人的。”

    乔鹤渊当时心下震荡,他不过就说了两句,怎的将人伤到了这种境地么?!

    这往后回济川长路迢迢,要是他被晾到家去,先不说自己憋闷,让那多事的连辰晓得了,还不知道要笑他到什么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