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夫人的额头上显出一层层褶皱,她的脸因为凶巴巴而青筋暴起。
欧阳莼吓傻了,举起双手,任由她按在座椅上。
“都是白蕊花那个小贱人留下的祸害,真是作孽啊!”
“妈!”
“别叫我妈,我不是你妈,你是白蕊花和陆其峰那个洋鬼子生的杂种,这么多年,你爸爸一直保守这个秘密,没想到还是被柳月梅发现了,所以你爸爸就平白无故地出了这场要命车祸,天哪,天哪,他不过是个平凡的医生,我们什么都没做。现在你……你……必须马上离开,才能保证我们一家的安。你必须离开,现在就走,马上就走!”
欧阳夫人突然力大无穷。
她拉住欧阳莼的手,像拖着一只牲口,眼看就要到门边,欧阳莼还是挣脱了。
“妈,我不走,我要去看爸爸!”
欧阳莼无力得像只小白兔,吓傻了,努力摇头,眼睛又红又肿。
“你爸爸快死了,是你,还有你妈——害死他的。”
欧阳夫人把“你妈”这两个字说得特别重。
“我妈……我妈……是谁?”
“你妈是白蕊花,一个不要脸的妓女,一个就要害死我丈夫的女人。你知道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这种香味吗?这就是她留给你的香味。”
她抓起欧阳莼那只细润圆滑的胳膊,用一种谴责、干瘪、冷淡的语气说道“十八年前的一个冬天,你妈妈就是在这家医院悄悄生下了你。”
欧阳莼突然像被什么利器刺痛了一样,发出一声尖叫。
眼前的这个女人确实不是自己的母亲,不然,她的手正冷冰冰地像钢铁一样掐进自己胳膊肉里,她很疼很疼,但是没有喊出声来。
她突然抽搐了一下,胳膊从面前这个陌生的女人手里掉下来,她用双手捂住耳朵,蹲在地上,好像一个犯人一样聆听垂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