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临本就疼得要命,可此刻只能强撑起精神,她知道有一场硬仗要打。
陆盐从今日一事,才知花临虽然身份低微,但在何家人心中分量却不轻,他知道如果不能尽快把花临铲除,那花临就能在何家站稳脚步,到时候,何家的钱、何雨堂的关心可就跟他陆盐半点关系也没有了。他必须尽快把花临赶出去!
陆盐在花临房间里找到一些东西,让他十分怀疑花临是女儿身,若今日能证实花临身份,就能到老夫人面前去告状。花临可是实打实在义塾里跟众多男子混在一起过了三年,这样的女人,胆大包天,作风不正,何家人一定会把她赶出何府的,防止她带坏何雨堂!
花临冷笑:“陆兄,我真的很累了,不明白你话语间夹枪带棒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听了一些传言,”到此时,陆盐还是一脸真诚,他并不直接说自己怀疑花临是女儿身,只是给出了一个一定要花临脱衣的理由,“是那帮子下人在嚼舌头根子,说你根本就是张三家奴,为了给主人尽忠,衣服上蹭了些红色染料,所谓挨打是做戏罢了。我气不过,也想你来证明一下伤口是真,好把那些杂碎的脏口堵上!”
“我行得正,坐得直,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花临说,“反倒是那些嚼舌根的人,不如先拿出我与张三密谋的证据,再来指责我!”
“花兄,我原本也是不信那些流言的,可此时见你推三阻四,反而是起了疑心,自从你住进府来,发生了多少事情,每一样都跟你有关,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怀疑。”陆盐做出一脸大义凛然的表情。
大楚普遍信佛,就连丫鬟家丁这些即便不能吟诵佛经,可心底里还是敬畏的,陆盐是云游和尚口中何家的转运使者,这身份多少带了些神的色彩,因此他这话一出,激起了千层浪。
“这个花临,面容俊秀,长得又白,精致得哪像一个孤儿,若说她是张三特意安插进何府的眼线,这才说得通。”
“有道理,自从这个花临进入府上,发生了多少事情!”
“他总是独来独往,不跟我们一块儿洗澡,现在想来,他应该是为了避开我们,偷偷去跟张三接头送信去了!”
“虽然我觉得花临是个好人,可陆公子平白无故又怎么会冤枉人?必定是花临有问题!”
“就是!就是!”
阿和听着耳边聒噪的声音,吼道:“花临平日里的为人难道你们不清楚吗?你们请他代写书信的时候,一个个夸他是大善人,怎么转头就把受过的恩惠忘得一干二净了?”
下人们知道阿和是少爷身边做事的,因此并不敢再说什么了,可阿和管得住别人的嘴,可管不住别人胡思乱想的心。此刻何府上下,过半的人看花临如看瘟神。
花临眼瞥得何雨堂的身影映在窗户纸上,知道他正赶来,于是她选择去赌一把。
“我堂堂正正做人,清清白白做事,跟张家毫无关系,那纸契书是胡编乱造的,我既受何家荫庇三年,又怎会有异心?既然诸位都不信我,那我只有自证清白了。”花临说话见,解下腰带,砸在桌上,脱下外袍,抬手去解中衣,她动作看着干脆利落,绝无半点发怯,可她心内已经在擂鼓,中衣若是一解,定会被人看出端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