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乱的很,又是着急,又是担心,一如窗外旗杆上未来得及收回来的旗子,被风扯,被雨打,最后湿哒哒贴在旗杆上,没了主意。
晕厥、发烧、失去理智,这些都是未完全觉醒能力的征兆。昨日,当他看到秦牧倒在那里的时候,心里揪的紧,怪自己明明知道秦牧存在安全隐患还未能阻止一切发生。现在,秦牧昏迷不醒,他更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特殊能力的事情。
贺永强这样的人,在一桩一件的邻里琐事中磨砺了太久,人到中年,情绪总是细腻又绵长,一头撞进了自我责怪的漩涡,只捂住脑袋,宁愿自己是一只埋头进沙的鸵鸟,再不管事。
初醒时的困倦不适已尽数消失,就连高烧带来的肌肉酸痛也在十余分钟内消散。秦牧托贺永强给自己带了一套换洗的衣物,就着病房里的水房冲了个冷水澡。洗完出来雨恰好停了,阳光破云而出,空气中弥散着泥土的气味。
贺永强自然是不放心,可他心虚难当,还未想到周全的回旋之计,老想逃避秦牧追寻的眼神,索性随他自己去探寻一番。
秦牧赶在下班前去了市局,张队不在,他从警备科的王主任那里拿到了笔录。
王主任听张队夸了秦牧很多遍,一见真人,发现又是个挺拔帅气的小伙子,脸上堆满了笑意。
案情看起来非常简单,笔录很薄,秦牧不过几分钟便翻看完了。
“王主任,这里面提的超能力是怎么回事。”
秦牧翻到第四页,上面是果果的描述——“他们都不是正常人,有超能力,就是电影里那种。那个光头会电击,经常电我,可疼了,我看见他就忍不住发抖。还有那个假装外卖员混进来的警察,别人还没靠近他就被震飞了……”
办公室整理案卷的另一个科员伸头看了看,然后笑着摆了摆手。
“这个啊,不作数。这些人为了好控制这个学生,给他喂了安眠药,搞得他整个人晕晕乎乎,超英电影又看多了,把你当成超人,现实想象都分不清了。”她接过秦牧递来的案卷,又说:“那几个劫匪,今天早上醒了,张队给紧急安排做了笔录,都没提到这个什么超能力。问了他们也都否认。说到底,还是你太能打!救人于危难,被他神话了!”
秦牧却觉得蹊跷。那个学生,明明没有缘由的惧怕自己,况且昨天他明明被电的晕死过去,怎么到了今天所有人都说是自己以一敌四?
“我儿子啊,跟这个果果,是叫果果吧。”王主任核实了名字,才接着说:“和那个学生一样,都是科幻迷,可要是真有这样这个什么超能力啊、高科技的武器啊,咻的一下就惩恶扬善了,那咱们警察可不得全体失业。”
说完办公室的人都应景的笑作一团。
“昨天那几个劫犯的笔录不在这边吗?”
秦牧却不合群的打断了这幅其乐融融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