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副科!”普尔曼大惊失色,这一串大帽子扣下来可非同小可,这就是他一看见楚律就反射性头疼的原因——任何本可以悄无声息压下的事件由这家伙经手后,都会演变成一场牵扯甚广的清洗。
就像上次那场学生家属非法滞留的风波,本来有更好的办法息事宁人的,听说那名被强行标记的向导本来就对那个狂躁症发作的哨兵有好感,这种情况完全可以在调和后成就一段姻缘,可楚律偏偏要劳师动众,赶到现场的时候就二话不说废了那个哨兵的意识云,让他失去了拥有了一名向导的资格,再没有了调和的余地。
因此导致后续机关还要为治愈那名向导而花费大量人力物力,事情也被大肆传播出去,在黎明港造成了恶劣的影响不说,楚律事后还借题发挥处理了一批人才,说他们尸位素餐,但在普尔曼看来对方就是清除异己罢了。
普尔曼作为温和的保守派,一向很看不惯楚律那副大刀阔斧暴力改革的架势,此刻听他又在搅风搅雨更是瞬间血压条拉满,冲口一句“楚副科!”掷地有声气势十足,接下来本该挥斥方遒,激扬文字,但见楚律循声将目光转向他,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普尔曼霎时偃旗息鼓,慈祥友爱地和稀泥道:“不至于这么严重,楚副科,说穿了不过是场疏忽导致的意外,又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损失,犯不着这样大动干戈,大不了就按你的意思,把相关人员停职处理,这样总行了吧。”
他陪着笑,摆出一副妥协求全的模样,实际是在暗讽楚律无事生非。
但楚律压根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扬起眉峰,触碰了下手环道:“不好意思,普尔曼处长,我刚才没有开会议记录,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普尔曼霎时哑然。
这不只是重复一遍很跌份的问题,而是他知道他如果重复了,楚律将来给学生教学时,一定会把这段录像作为反面教材在课堂上公开播放,甚至用这个做议题给学生布置八百字的小论文,他知道楚律绝对干得出来。
想到这,普尔曼清醒了点,他干嘛非要当这个出头鸟和楚律对着干呢?楚律这人作风强硬,不留余地,背后又有克莱曼婷撑腰,着实不该招惹,反正这次的事又跟他无关。
权衡好利弊,普尔曼顿时转进如风,做出绅士的模样对楚律歉意地一鞠躬,然后退居后位准备作壁上观。
他自以为摆足了一笑泯恩仇的大度派头,可谁想楚律略微颔首示意他落座后,又慢条斯理地跟众人道:“看来我们普尔曼处长还是知道廉耻的,知道自己刚才说了句见不得光的屁话。”
话音刚落,大厅一角忽然传来一阵骚乱,有人喊道:“不好了!普尔曼处长晕倒了!”
好家伙,许多看热闹的人立刻将实现暗暗瞥向罪魁祸首,楚律见状不急不慌挽着袖口往下走:“都散开,把人放平,我略通医术——”
“不……不必了!”普尔曼垂死病中惊坐起,挣扎道:“就是血压上来有点头晕,我自己去医务室就好……”
说罢婉拒了周围人的搀扶,背影蹒跚地走出了会议厅。
等他离开后,大厅内的气氛明显更加寂静,连一些暗中讨论的窃窃私语声也消失了,众人纷纷噤若寒蝉。
“好了。”楚律打破沉默:“碍事的人已经自觉消失,接下来可以进入正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