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用恳求的目光注视着朱由诚,朱由诚抵挡不住信王的目光攻势,转过头,去看拆迁现场。
他声音低沉地说道:“把叛军打跑纯粹是目光短浅的行为。夷人是山地民族,惯于爬山,长于打猎。这次跑到贵阳,实在是天赐良机。一旦夷人醒悟,回归山林,我们要消灭叛军,不知道要再花多少军费和人命。大明内有灾害,外有强敌,实在经不起再折腾了。战争总有牺牲,总有伤亡,我已经劝过他们了,尽到了自己的责任,我问心无愧。不过,他们抵抗得越激烈,这次诱敌深入的计划就越容易成功,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信王长叹一声,没有作声。
忽然一名千户打扮的军官冲上前,对朱由诚说道:“大人,能不能不要拆掉前面那些房子,我觉得那些房子还有大用。”
朱由诚神色一正,他总觉得他的计划有什么地方不太完善,似乎少借了一些地利,只是一直想不起来。想不到,现在终于有人也看出来了,那可以少死很多脑细胞了。
那名军官原来是曹化彰,他的手下被夷人杀害了很多,而且是残杀。他对夷人怀着切齿的痛恨,无时不刻地在想办法对付夷人。
他说道:“大人,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贵阳的房子,大多是木制结构,房子的木板已经非常干燥,见火就着。叛军曾经想在庆远府的边陲想伏击我们,用的就是火攻。现在我们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朱由诚大喜,道:“对对,就是火攻。我早就觉得贵州这些木制的楼房另有用武之地,现在终于找到了。”
他转头向信王问道:“阿检,你怎么看?”
信王却有点迟疑,说道:“诚哥哥,放火烧敌,有伤天和。当年诸葛亮火烧藤甲兵,减寿几十年。我不希望你和诸葛亮一样。”
朱由诚心中一暖,握紧信王的手,说道:“无妨,我有太祖高皇帝护佑,不会走上诸葛亮的老路。”
信王说道:“不行,还是我来下令吧。这么一来,命令是我下的,老天要惩罚,也只会惩罚我。诚哥哥,你不是说兄弟就是用来扛雷的吗?现在就让我来为你扛一次雷吧。”
不等朱由诚开口,信王便下令道:“传令锦衣卫的士兵注意,不要再拆毁城墙边上的房子了,在那些房屋里多堆柴草。另外在内城墙外侧,清理出一条防火带,以防火势蔓延到内城。”
信王笑道:“诚哥哥不是说为了大明,你愿意化身为恶魔吗?我可不会让你专美于前哦。”
朱由诚心里暖暖的,知道阿检并非争功,而是相信因果报应之类的迷信说法,真心实意地替他挡灾。
正在这个时候,陈国齐上前禀报道:“大人,锦衣卫的火铳已经全部收齐了,放在信王住所的大堂里阴干。过个两三天,应该可以使用吧。”
信王奇道:“难道这么简单的方法,就能让变成哑马的火铳重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