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畋想不出来,他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女人生孩子能帮上什么忙。
他沉声道:“你说。”
“是这样的,”徐四不好意思地道,“我们乡下有讲究,孩子出生之后见到的第一个外人是谁,将来就像谁。您看着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不敢奢望有您的富贵命,但是想沾沾喜气,您看行吗?”
这个要求不过分,而且手上沾满血腥的人,反而对新生命有一种超乎寻常的在乎和期待,所以萧畋没有多犹豫就答应了。
至于易卿和徐家的仇怨,他想那都是以后可以慢慢清算的。
他就是这般想的,却没想,其实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徐四端着水进去,很快抱出来一个用包袱包着的孩子,在里面喊萧畋:“萧大哥,你进来,在门口看,都收拾好了。孩子不能见风,带把的,是个带把的儿子!”
萧畋掀开帘子进去,忍不住看向易卿。
她正在清洗东西,有剪刀,有镊子……
从萧畋的角度看,她侧颜都是冷硬的,专注认真,即使在昏暗的烛光之下,也难掩一身光芒。
“萧大哥,”初为人父的徐四十分激动,“你看看,是不是长得好看,像不像我?”
萧畋看着他的鞋拔子脸,忍不住想,像你还能和好看沾边吗?
萧畋低头看了看被徐四强塞到自己怀里的小小婴孩,红通通的,头上脸上还带着一层白色的分布不均的胎纸,皱巴巴的一团,真的很像一只没毛的小猴子。
刚生出来的孩子原来是这样的,可真丑。
但是他还是感受到了内心柔软的悸动。
这是新生,是希望,是未来。
他想起了曾经挥洒过的血与泪,想起了永远埋骨边境的兄弟,或许新生也是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