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江遂昏昏沉沉到公司的时候正遇见席琛收拾东西离开,他站在走廊这头,席琛从办公室出来,看到他之后忽然定住了脚步,站在走廊的那头,身后跟着抱着一堆文件的助理。
天是阴沉的,晴了一个多月的天气在今天下起了小雨,雨滴淅淅沥沥的拍打在窗户上,空气都是尘土的味道,雨声逐渐远去,直到成为一片模糊又杂乱无章的背景音,他们两个远远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动。
良久,席琛对身后的助理说:“你先下去。”
助理点头,走了。
席琛走到江遂面前,看着他,说:“从今天起,江遂,恭喜你,恢复自由之身。”
江遂脸色苍白,垂下眼睫,没说话。
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因为江遂这幅要死不活的状态,席琛觉得今天的他周身透着死气沉沉的绝望,眉眼间的浑浊像是行尸走肉。
简单的一句话过后,两人默契的沉默下来,席琛死死盯着江遂,江遂垂着眼不看席琛,周围涌动的空气几乎凝固。
以往的江遂都是尖锐凌厉的,此时却像收起了周身的刺,安静瘦弱的样子让席琛心疼。
他想,明明爱而不得的是自己,爱得发狂的也是自己,凭什么江遂却这样一副颓废萎靡的模样?
他痛恨自己对江遂毫无抵抗力,对方的一个动作一个神情都能精准拽住他的那根弦,爱了三年的人,就算一朝分手,明知江遂不爱自己,他仍然自虐般将自己整颗心放在江遂身上,任由他捏扁搓圆。
这一刻,看着江遂眼下的乌青,席琛不由得心生一丝希冀:“江遂,如果你后悔,我——”
“席琛,”江遂忽然抬头看他,眼底血丝满布,却没有丝毫温度,声音冰冷:“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就是跟你在一起,同样,做得最正确的决定就是跟你分手。永不后悔。”
席琛的眼眶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骤然通红,他失控般抓住江遂的肩膀,在这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走廊上,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道:“江遂!我怎么就爱上了你!”
“你有没有心?!你到底有没有心?!!”心痛不痛席琛不知道,他只感觉自己眼眶发热,视模糊了江遂的身影:“我捧着心奉给你践踏三年,换来一句永不后悔,江遂,就算是猫狗也有感情了,这三年,你有一分一秒爱过我?”
“没有!”江遂说:“我生来就没有温度,连血都是冷的,你以为我能为谁付出感情?爱情于我,是负担,也是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