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急得直转圈:“要身份证复印件的啊!家属需要证明,哪里是你说是就是的!”

    我没有身份证,就算有了,那也不会是邢冽的弟弟。

    因为我压根就不是邢冽的弟弟,我是棵树。

    嘈杂声灌入我的耳朵里,我站在原地,像是调进了一个巨大的收音桶中。

    耳膜被震得生疼,无力感从心底蔓延,把我整个人都包裹住。

    为什么救人还需要家属签字?不能先救人吗?

    邢冽的爸爸妈妈都不在了,他哪来的家属啊?

    突然我的肩膀一重,有人把手搭在了上面。

    我僵硬地转过头,看见同样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对护士说:“病人醒了,让他自己签。”

    护士连连答应,小跑进了手术室。

    “他醒了吗?”我的目光跟着护士一起往手术室里跑,“我可以看看他吗?”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你不要担心,”男人拍了拍我的肩膀,“跟我过来一趟可以吗?”

    我转过脸,冲他摇了摇头:“我想留在这。”

    “你是梧桐吧?”男人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

    我一惊,贴着墙往后退了半步,这个人怎么知道的?!

    “别怕,”男人继续道,“我和你一样,只不过,我是棵松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