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一边沉沉思索,一边用手去开那个魔盒。
“杜大人!”背后骤然一阵阴风,传来一个冰冷入骨的声音。
她浑身一震,颤颤转过身去,见到一张漫布皱纹的脸,那表情在冷光下凌厉幽寒,像是来自地狱。
凄风从微开的门缝中顿时潜入。她失魂站立,心跳轰隆欲裂。
“杜大人,”卢公公手提灯笼,目色冰凉地缓缓走到杜若面前,对眼前这一切却并没多问,只是凝视着她的双眸冷冷道,“陛下有请。”
卢公公提着灯,在前头走着。不知是因为年迈体曲,还是日积月累的小心恭谨所致,他走路时总微微躬着身子,但步履却甚是稳重。
杜若若即若离地跟在后面,脑中嗡嗡的。
路过的御花园一片幽静压抑,没有风吹草动,没有任何声音。
她知道对于方才的一切,她什么都不能说。说出来便是死罪。
可他也没问。
又走了几步,卢公公忽然从前头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杜若看到月光照在他苍老的双眸,但眼色已不似之前那么冰冷。
“杜大人。”他幽幽开口。
杜若盯着他的眼,胸口心狂跳,故作镇定地屏住慌张的神经,回应道:“卢公公。”
“我在这宫里几十年了……见过的许多人,大部分都已经故去。”
四下安静得可怕。杜若倒吸一口气。
卢公公语气却缓了下来,眼中忽而闪出一分长辈的慈色,微微直了直身子,看着杜若道:“在这宫里,最容易取人性命的,不是企图心。而是好奇心。”
说罢,他便转过身去,继续提着手中黯淡的灯笼,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躬身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