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不知是什么勾起了承平帝心中波澜,皇帝的脸上竟露出悠远微笑,对太后道:“朕今晨还未用过膳。今日烟儿回来了,朕陪母后与烟儿在慈宁宫用过午膳再去。”
众人瞪大了眼睛,震惊地见他们素日严厉的父皇卸下了冰冷的面色,此时倒像是寻常人家的儿子与长辈一般。
要知道,他们都已经记不得,自己上一次和父皇一起用膳是什么时候了。
虽然感慨,他们还是松了口气,因他们无法想像,与令人生畏的父皇在一起吃顿饭,那些餐桌上的食物该如何下咽。
众人行礼后鱼贯离开慈宁宫,慕如烟悄悄往朱景深的背影望去,只见他早就出了宫门,一次都未将头转回过。
承平帝叫住正要离开的朱荃:“你也留下一起吃吧。”
“是。”欲开溜却不得的朱荃硬着头皮应下来,只好随太后与慕如烟一道坐下。
肴馔上桌,都是些南都地道佳肴,为久未归家的慕如烟特别准备。
席间慕如烟说笑自然,全然不提北境的艰苦,也不谈军事政事,只天南海北地闲聊些北地奇闻与发生在自己身边的趣事,逗得老太太直笑。朱荃不时与她逗个嘴,两人针锋相对互相取笑,餐席上充满欢笑。
多日来为国事绷紧了弦的皇帝也饶有兴味地听着,脸上不由露出轻松笑意。他也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能感受到像今日这般与家人一起用膳的感觉,是什么时候了。
太后年事已高,昨晚盼了外孙女一晚未睡好,现在心放了下来方觉疲惫如排山而来。看太后吃完正餐已经困乏,慕如烟与朱荃便将皇奶奶搀回里殿休憩。
两人出来回到前厅,见餐席上已经全数换上了主餐后的糕点饮品。
皇帝仍旧端坐,悠悠指了指身旁座位,对两人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