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奚头一回听到他这种语气,愣了愣,越斐便顺势将自己的扇子从猫嘴下救了回来。

    “陛下贤明圣德,前朝刘印手握军政两权,又一心忠君,元康帝给他这恩他也承受得起。”说完,裴国公睨了一眼裴旻,裴旻正低头逗猫,没搭理他。

    裴国公不甚愉快:“咱们左相还不配。”

    裴旻看了一眼裴国公。

    越斐有些尴尬,纵使晓得裴国公惯来便是一块硬骨头,但也没料到会这番不给自己和裴越山面子,不过看这父子二人之间的氛围,裴越山花雨前这种时刻还因为一只猫跑去国公府闹得不欢而散的事,应当是真的了。

    “二位聊着,裴某先行一步。”裴旻不想过多在这儿停留,现在虽还早,但越斐这人聊开了只会拉着你越呆越久,他不想花心思应付,理由也不愿扯,留下这么一句便想脱身。

    越奚却不想这么快走,许久没见五哥,免不了想起当年丛云岭上的事。

    他不知道奇邪这三年有没有其他动静,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遂丹人深入东都盯梢大宁一举一动,看见越斐和昔日一般,越奚就感觉自己没有里开过他们。

    全然不记得方才被扇坠吸引走的猫是谁。

    “裴相这猫看来喜欢本王得很。”越斐本想用扇子在越奚脸上戳一戳,忽然想起片刻前被这只猫揪住扇坠的事,不动声色地换上自己的手,学着裴旻的样子挠了挠他的下巴,满意地看着越奚发出舒服的咕噜声,“裴相深情,本王替弟弟感到欣慰。”

    裴国公见状,哼了一声,竟是不愿在看下去,也没向两人道别,自己背着手朝明堂过去。

    裴旻晓得越斐是指自己给猫取小爪做名字的事,只是道:“王爷可小心些,这猫瞧着乖,爪子却厉得很。”

    越奚正被自家哥哥挠得舒服,眯起的眼睛给了裴旻一记眼刀,示意他休要乱说。

    越斐倒是好奇,手中动作却不停:“母妃也曾养过猫,都乖得紧,本王怎么搓揉都不会生气,裴相莫不是不愿本王碰你的猫,故意说来诓我的吧?”

    越奚在心里点头认同,裴旻就是在诓你,只要顺得舒服,他怎么可能去挠人。

    “宫中的小宠皆是名贵品种,且性格天生温顺,这只却是臣在野地里捡来的。”裴旻说着,想起自己第一回给越奚剪爪的事,脸上的冷漠散了一瞬,道:“野性难驯,臣将他捡回来洗干净,亲自伺候他用饭,这小家伙却不领情,当即就给臣来了一爪子。”

    “哈哈,毕竟是野猫,经历的都是苦难,未曾享受过温暖,当然难驯。”说罢,越斐终于撤了自己的手,抖开扇子在胸前摇着,“养熟就好了,裴相这不也带着来上朝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