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殿原本叫月兰殿,但因静妃住了进去,宁安帝想讨她欢心,便下旨撤了原来的门匾,取“静安永随”之意,就差将对静妃的宠爱直接写在脑门上了。
静妃舍不得越奚离自己太远,宁安帝便一拍脑门,将先生放进了静安殿里。
越奚见过礼部的官,本以为来教自己的也会是那些须发皆白、张口便是“山岚婚前不可相见”的老古董,心里不满得紧,上课的第一天便故意赖了床不起,愣是将先生晾在书房一个时辰,他才背着手慢悠悠进去。
书房里没有老古董,只有十六岁的裴旻,手里拿着插在细颈玉瓶中的桃花枝,在越奚刚跨进书房的那一刹那,对着空气使劲儿挥了下去,掀起一道破空的声音。
虽然知道裴旻不可能会揍自己,但越奚还是下意识护了一把自己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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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安帝二十六年春,静安殿。
“你……你怎么来了!”
越奚忽略掉桃花枝划过传来的破空声,喜滋滋的跑到裴旻身边,软垫也没拿,毫不客气的直接坐进了裴旻怀里。
裴旻十六,去年已经经历过了自己的花雨,晓得了山岚之别,面对身为岚君的六皇子,断不能像过去在老师府中念书时那般,搂在怀里当个面团子那样搓揉。
但越奚显然没有真正意识到,裴旻就是那位父皇点来教自己岚君礼仪的先生。
“今天带糖了么?”越奚扬起脸,他的长相随了静妃,五官精致漂亮,眼睛是琥珀色,两边眼尾同样的地方都生着一点鲜红小痣,一眨一眨的看着裴旻,说:“五哥同我说你要去北原了,北原远么?”
裴旻从怀中拿出兔子糖,剥开糖纸放进越奚手中,这也是小时候养成的习惯,只要是来见越奚,他都会随身带着,但也不多,一颗便够了。
“不远,快马疾走,不过月余便到了。”裴旻说。
“那也好远了。”越奚对快马疾走没有什么认知,但路上要走月余他还是能明白的,几口咬碎糖咽下,认真抓住裴旻的手,道:“我会想你的。”
裴旻看着越奚认真的模样,心中突然就没有那么郁闷了。
“牢殿下记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