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换徐业凯和东方云飞常来接海律了。水岚依旧每天晚饭后到海家为海律补习。他很惊佩的一点是,海律从不把作业带回家。他不知道的是,海律大多数的作业本都在杨素月那儿。
期中考试,海律轻松就考到了市第一,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老师们更是对此大跌眼镜。海明威激动得一见到水岚就想拥抱他。
考试的这三天夜里,海律到“德心街”打工,但是闲暇时忍不住就想到了水岚该有空在晚上和郁香约会了。她既觉得似乎有点对不住水岚,为了自己的学习让他失去了不少和郁香在一起的机会但是一会儿又觉得这没什么,是水岚自愿的,她不用内疚,并且还有一种小小的得意感,因为这是她才能有的特权。就在她胡思乱想时,正在二人世界中的水岚却在接受郁香的抱怨:“海律是个聪明姑娘,根本用不着你这样给她补课,减少了我们见面的次数不说,搞不好弄得她物极必反到时反而考砸了,那才不好呢。”
“我知道最近陪你陪得少了,可是再忍忍吧,也没几个月了。”水岚不安的道:“到时一定好好补偿你!”
“我不需要。现在这样,真不知道是妹妹重要还是我重要!”
“郁香,别这样。你们都很重要,一个是我亲人,一个是我爱人,无法放在一起比较的。”
“哼,我看你是‘恋妺情结’。”
水岚闻言简直啼笑皆非,但是他却没当即反驳,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将“才没有”三个字扼杀在了他的腹间,连喉头都没到他就不想说这三个字了。
“郁香,相信我,过了这陈就会好的。海律她——她可是要接管我爸公司的人啊。”
“什、什么?!”郁香不禁愕然,仿若有一盘冷水将她从头浇到了底。她不由在心中惊道:“难道他不打算继承他父亲?难道我又看走眼了?”
水岚自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径自解释道:“我对经商一点兴趣也没,爸妈也不逼我,给我创造条件让我学自己喜欢的东西,所以我选择了城市设计,业余还搞其它方面的设计。但是爸的公司不可能在他百年之后交给不值得托付的人。自从上次公司差点破产后,爸就说不管将来怎样发展,只要公司还存在,一半的产业就是海律的,反正我也志不在此,所以爸决定不管是家人还是外人,只要有能力就能继承公司。现在海律在这方面的才能愈加显现,因此爸决定将来把所有的产业都交给她。这件事我们一家三口都没意见,等一年后海律十六岁生日时再把这个决定告诉海家,算一份生日礼物。而如果她不接受也没关系,反正公司一半的股分归到她名下是不会改变的。而我,不会拿爸的一分钱,毕业后我就打算独立,所以明年开始我就要找打工的地方积累工作经验、建立自己的小金库。我要凭自己的力量给你幸福!”水岚满含深情与挚意的话语一点也打动不了郁香。郁香虽不动声色的对他点头柔柔一笑,说了句“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但在心里却叫苦连天,准备另换方向。
“今天,两个孩子好像都不太有精神啊……”在卧室隔着一条门缝往客厅里偷看的海明威小声对妻子道:“好像都有心事嘛。”
姜玉一揪他耳朵把他从门边拖开,还故意把门关出声,然后道:“你为老不尊!”
“疼疼疼疼!老婆,轻点啦!人家我这不是担心他们吗?一个天天来,一个天天学,都会累的!”海明威捂着耳朵坐在床上,道:“再说了,这两个年纪正好都是多愁善感的时候,我们得多关心一点嘛!还有啊,我才三十五,正是一朵花的年龄,哪儿老了?”
“偷窥是堕落老头的第一步!”姜玉无情的一句话令海明威竖起了白旗。但是姜玉其实早就觉察到孩子们的不对劲儿了。在给他们送茶点时,水岚除了眼中有些微的烦忧外一切还好,可自己的女儿就像做了亏心事儿似的,都不正眼看一下水岚,和水岚说话也总是有一搭没一理、躲躲闪闪的,看样子又不像是吵架。实际上,她也有点不明白,但她相信女儿若真有什么为难的心事,一定会来找他们商量的,所以她静观其变。可做父亲的就有点心急了,不过被姜玉这么一说也就先安分了下来。
客厅的氛围不似从前那样轻松了,各有心事的二人也不似平常那样有说有笑有拌嘴了。水岚也发现到海律总是避开他的视线,不再正视他,可他不记得有做过什么得罪到海律或对不起海律的事,就算有,那也是他对不起郁香,因为他把晚上的时间几乎用来陪海律复习了。但他也有些奇怪,因为他对此并未觉得内疚。虽然今天的确还在为那天郁香“你心里只有义妺没有我”的指责有些心痛不安,但一见到海律,陪她这么坐着,看她做卷子就把这些负面感觉部抛到了九霄云外。现在他更关心的是海律为什么会对他有这些反常的反应。
海律为了使自己不再“为情所困”,身心投入到学习中,做习题的速度越来越快。当她又完成三十道历史选择题并将之推到水岚面前时,水岚一把抓起她的手,吓得她下意识的瞪向了水岚,脸在瞬间因心跳的猛然加速而红到了脖子根。水岚却对她的窘相视若无睹,诚恳道:“海律,请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令你生气的事了?为什么你今天对我不理不睬,看都不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