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鸟成理绘原本不叫这个名字。

    作为一名芯子是天/朝人的她有着一个更短的称呼,但在她以为自己死去却活过来的这一刻,那个名字便随着这一呼一吸间完全消失在这陌生的世界中。

    即便她曾无数次在黑夜中默念它。

    即便当时的父母将它制入幸运符为她日夜祷告,随身携带。

    细想想,可能正因如此,她才从那个充满寂静的世界来到这里。虽然语言不通让她起初被迫沉默寡言,却也大概因为她侵占的这具身体是名日本人,让她在学习日本语这块上,并不会特别难过。

    让她难过的另有其事。

    对于接管他人生命,白鸟成理绘没有丝毫心理准备。

    她没有信心说自己一辈子都习惯不了,但至少现在的她,无比排斥着这处处透露出“人不可胜天”意味的现实。

    先不说她要被迫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生存,也不提她可能为任何威胁到她生存而即将或正在付出的代价——

    凭什么剥夺她生死的权力?

    每每想到这个,白鸟成理绘都会被气笑。

    如果不是任何方式的自残行为都是对这个身体的不负责任,并且最后难受的还是自己,她根本不会忍下这一遭。

    之后,她还要面对终于等来女儿苏醒后展现出过分热情的、原本属于白鸟成理绘的父母。

    以完全失忆的身份。

    “理绘子欢迎回家!”

    刚下车就被从屋里扑出来的女人跳起来抱了满怀,成理绘已经能非常熟练地在被人摁着后脑勺强制埋胸时屏住呼吸,不发一言。

    “好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