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皇宫内,程鸢新以自己要学手铳为由,将下了大朝会的卫阿嫱叫到了演武场,为防止手铳走火,他让周围宦官退去,从而争得和其说悄悄话的机会。
卫阿嫱仔细同他讲了要领,如何才能防止后劲过大,他本身就会开,经她提点很快就能上手,自己了了试过之后,担忧的问她情况怎么样。
他道:“今日大朝会众臣攻击你袒护崔指挥使,说查案速度过慢,证据清楚明了你却一拖再拖,还不让三司插手,如今连诏狱都进不得了,你实话跟我说,这案子可有眉目?”
身量抽条,已经到卫阿嫱胸口高的少年昂着下巴,紧张得等待她的回答,他不能再像幼时般毫无顾忌的抱她大腿,如今他已经长大,整个人像是蓄满了力的小豹子,多了沉稳。
卫阿嫱未管远处的宦官会是何种眼神看她,伸手摸了程鸢新的头,且瞧他眼下的青灰,只怕是崔言钰进了诏狱,他就没睡好过一天,安慰道:“别多想,南镇抚司办案何时需要他人质疑,我们是陛下办事的,在乎只有陛下的态度,陛下都没说慢,那自然是不慢的。”
程鸢新不满意她的说辞,小脑袋耷拉道:“你又拿我当小孩子哄我,是不是我连累他了?”
抱怨说自己拿他当小孩子,可他平日里在宫里装得稳重,但在她面前还不是撒上娇了。
卫阿嫱有些沉默,南镇抚司几乎全部出动就为了给崔言钰查案,但,诬陷的人扫尾扫得干净,所有证据依旧全部指向崔言钰,急得她嘴里烂了两块地方,只能庆幸燎泡没起在唇上,不然定会被人笑话。
察觉衣角被他拽动,低头看去,只见他道:“告诉我实情吧?”
她心里一软,他已经不是在青州那个需要她处处看护的小孩子了,宫中危机四伏,他也需要成长,确实不该瞒他,“他们攻击的没错,我确实是在拖时间,我至今都没能找出对言钰有力的证据,证明他没做过。”
眼见着程鸢新的小脸刷得变了神色,她道:“但他会进诏狱被人陷害,与你并没有多大关联,只不过是有人想借你们之间的争斗,害他罢了。”
她说的言之凿凿,程鸢新眼睛一亮:“你知道是谁在污蔑他?”
“是我知道,所以你安心在宫中照顾好才是,有空多去皇后娘娘那陪她,言钰那里自我盯着。”
知道卫阿嫱心里有成算,程鸢新开怀了些,转念想到皇后娘娘的身子,他又低落下来,“我知道的,我这几日每日都会去看她。”
“对了,我去的时候,经常能看见夏贵妃,如今你的脸露出了真容,你可得想好对策。”
卫阿嫱又呼噜了一遍他的头,让程鸢新的贴身宦官看得哑然,她道:“放心便是,我心里有数。”
从宫内出来后,她骑在马上趁着人还不多,快速奔向南镇抚司,脸上早没了见程鸢新的从容,反而多了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