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昕雯暗自决定把其中百分之三十的功劳归属于自己。
至于路昕雯真的和卫子鸣熟悉起来——反倒是在蒋末和卫子鸣结婚同居之后了，那段时间路昕雯换工作又搬公寓，青黄不接一派混乱，蒋末听闻之后就主动空了书房出来叫她过来暂住。
也是在借住的那一个礼拜，路昕雯意外地发现了她和卫子鸣如出一辙的游戏取向以及配合默契，两人的关系也飞快地从最开始客客气气的“哈哈哈我不太擅长啦”“我也就休息日才碰一下手柄”变成了狼狈为奸的“等蒋末睡着之后我们再出来打行不行？”“那必须行啊，你记得别发出什么声音”关系，也由此建立起了一段相当深厚的友情，没事就相约出去喝酒打游戏，顺道互相吐槽一下家里那位养生咖——无论是蒋末还是乔医生，都是位烟酒不沾的主。
在此基础上，三十八岁的路昕雯可以拍着胸脯表示自己足够了解卫子鸣，但此时跟着卫子鸣一路聊着走到了菜市场，路昕雯才发现十八岁的卫子鸣与之后的卫子鸣其实还是有点差别。
十八岁的卫子鸣理所当然地更加天真幼稚，也出乎意料地纯情别扭，全然不像之后的卫子鸣那样坦荡直接，就连询问蒋末喜欢吃什么菜的时候都有点眼神飘忽——
——哦。
路昕雯想起来了，卫子鸣曾经和她说过大二之前的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直男，还被路昕雯给狠狠嘲笑了一通说：“你们男孩子真是迟钝！”
那时候的卫子鸣是怎么说的来着？
“是吧，如果能回到十八岁，我都想问问自己是怎么想的。”三十多岁的卫子鸣笑哈哈地说，“说不定我意识到的早一点，就会早点喜欢蒋末了呢？”
值得一提的是，卫子鸣和路昕雯的买菜之路并不算非常顺利。
得益于卫子鸣做事的毫无章法和路昕雯的随心所欲，他们俩走了不少重复的回头路——于是当卫子鸣发现漏买了个菜而第五次路过同一家摊面时，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干咳，面露尴尬地转头看了一眼路昕雯。
路昕雯的脸上倒是没有出现什么不耐烦的痕迹，只是表情已经从最开始的悠闲自在变成了疲倦困顿，显然已经走累了——用路昕雯的话来说就是“都是快四十的人了，体力实在是有些跟不上了。”
卫子鸣多少有点心虚和过意不去，左思右想，干脆在买齐所有食材之后借着自己要上厕所的借口悄悄溜去了附近的甜品站。
他的思维还理所当然地停留在十八岁，想到给女孩...或者女人的赔罪方式，就是给人买点甜品。
于是三十八岁的路昕雯在路边收获了一只甜筒。
路昕雯啼笑皆非，她和十八岁的卫子鸣一起坐在菜市场外的公共长椅上，此时临近正午，太阳高悬，倒也并不如何寒冷，她也就欣然接下了对方的礼物，一面吃一面伸长了腿和卫子鸣闲聊起来。
“我记得你不是很擅长做饭？”路昕雯看向他脚边鼓鼓囊囊的袋子，她的语气相当熟络，和卫子鸣说起话来也没什么隔阂，含混地问，“你回去真的做得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