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璧对小初不放心,探出头又看了她一眼。小初已经被冯妈搀扶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地越走越远,背影那么瘦小脆弱。
“那是她自己选的。”苏景珩发现君璧一直望着小初离开的方向,开口说道“谁也救不了她。”哪怕是她自己有时候也无能为力。
跑马场“游戏”结束以后,苏景珩与君璧一同回到了小洋楼。
蓉蓉也被带了回来,只是苏景珩不想看到她,就让张辽将人关在了二楼。这次若不是她太爱惹事,秦三也不会如此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她们。
君璧手臂上的只是皮肉伤,没有伤到筋骨,那一箭虽然看似势头很猛,但是之前已经射穿一道红绸有所缓冲,再扎进她胳膊的时候,力道小了不少。尽管如此,处理伤口时君璧还是疼得眼泪汪汪。其实硬让她忍她也能忍住,但是这段时间养得越发娇贵,好像连带泪腺也变得脆弱了。
君璧处理完伤口后,去找没有陪她的苏景珩,才知道他也受伤了,伤在后背,中了一枪,刚取出子弹没多久。这也是为何之前君璧发觉他的体温格外低,他失血严重,又因为拉弓射箭动作太大,导致伤口开裂,血肉模糊地粘在纱布上。
君璧想要跟医生进去看看苏景珩的伤势,却被他赶了出来,让她好好休息。当晚君璧开始发烧,不过好在一天之后烧就退了。她再次醒来之时,感觉舒服了许多,脑袋也不那么昏昏沉沉了。
君璧勉强吃了些东西,穿着件睡袍就跑去看望苏景珩了。
张辽尽职尽责地在门外看守,也能随时照顾苏景珩。他看到君璧来了,迟疑片刻,就把她放了进去。他如今只想做好本职工作,至于自家七爷的终身大事他就不掺合了,总归掺合了七爷也不听啊。
苏景珩这次体力透支,回来之后换过药,勉强交待张辽几句紧急事务,就陷入了昏迷。君璧进来之时,他还睡着,面容苍白,唇色浅淡,眉宇间在睡梦中还微微蹙起。
君璧轻手轻脚地跪坐在苏景珩的床边,看到他嘴唇干得有些起皮,就用棉签沾了水为他润湿,好让他舒服些。他的呼吸均匀绵长,不显微弱,应该没有大碍。
君璧就这样看着苏景珩,几乎不会发出任何声音,生怕打扰了他休息,渐渐地她趴在了床头上。
现在想想,她曾经下意识的选择无疑是赌对了。如果她当初选择的是易景珩,今天这种状况,也许她会像小初一样,惶恐不安,无能为力地等待死亡的来临。从当时易景珩毫不犹豫地出手来看,他根本不在乎小初的生死。
易景珩若是想杀她,无可厚非,毕竟她曾经伤过他,甚至从他身边逃离,转而投靠了他的死对头。可是单纯的小初又做错了什么?他不仅利用了小初,还险些要了她的命。
想到小初离开时的背影,君璧不禁叹了口气。
“在爷面前叹什么气,晦气得很。”就在君璧思绪纷乱之时,本来沉沉睡着的苏景珩忽然开口,嗓音还带着些沙哑,“是不是咒爷死呢?”他声音低微,透露着虚弱,听得出来还没有完全恢复。
君璧连忙“呸呸呸”了三下,嗔怪道“不许乱说,什么死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