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书记这么问,也就是因为大家比较惯熟了,没有什么顾忌,要是换了一个对象的话,他就不可能说这样的话了。
因为桑书记自己是很清楚的,很多基层的官员,在接受电视采访的时候,也是要准备充足之后才能够拍好的,有很多人甚至是让秘书举着写着大字的稿件在摄像机一旁做提示,否则的话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记者们似乎也早习惯了领导们的低能,似乎除了照着稿子鹦鹉学舌之外,他们讲不出什么像样儿的话来,唯一的例外就是在酒桌儿上,那荤段子要是说起来,能把小姑娘给羞成大嫂。
为什么当大家注意看新闻采访的时候,某些领导的眼神儿并不是正对着镜头,而是要有一个侧着的角度,这就是因为他们要偏离一个角度去看秘书手中的稿件。
“哦,这是发自肺腑的!当然不用看稿子了——”陈明洛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笑话,自己好歹是党校讲师重生,要是连这么一点儿场面话都讲不好的话,那还能给大小干部们讲课?还能把中央的文件精神向下讲解传达?每年的宣讲政治任务,还不是自己这些基层的讲师们在忙碌啊,难道领导们有那个时间去做这些务虚的事情?显然是不大可能的。
“发自肺腑的?!噗嗤——”在一旁的杨吉儿听到陈明洛这么说,顿时就笑了出来,觉得这家伙最近怎么突然变虚伪了,难道说他也想当官儿了不成?
可是就在大学里面,他顶多也就是混个学生会干部,还想有什么大的出息啊?
话又说回来了,就算是自己在学生会里面,也就是挂了一个副会长的名头而已,又没有什么真正的意义,无非是虚名而已,一旦出了校门,这个什么用处都不顶的。
桑明达瞪了外孙女儿一眼,有些不悦地教训道,“你不要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别人,明洛在这方面,做的确实很好,他当时救人也绝对不是为了有机会宣传自己!你总是把人设想得太坏,那是不对头的思想!”
杨吉儿受了姥爷的教训,不由得冲着萧潇吐了吐粉红的小舌头,扮了个鬼脸儿,接着她又非常好奇地向陈明洛询问道,“你真的是预备党员?”
“电视上都说了嘛,你还有什么不信的——”陈明洛倒是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把责任推给了电视台,这一记太极推手,真正是深得其中三昧,运用到了极致。
“切,电视上说的能信么?”杨吉儿倒是一个另类,虽然有一个省委书记姥爷,可是性格反倒是相当独立,也对陈明洛的回答嗤之以鼻。
“吉儿师姐,你这是对省委的宣传工作深表不满呢——”陈明洛看了桑明达一眼,见他并没有什么不悦,就笑着对杨吉儿说道。
杨吉儿抿嘴一笑,却拿起了桌上的酒杯,向陈明洛说道,“不管怎么样,对于救人的英雄,我还是很尊重的,我敬你一杯,陈小英雄。”
高脚杯里面盛的是红酒,不过却是浅浅的不足半杯,在酒杯里面晃动着,沿着透明光洁的杯壁荡漾着深红色的波澜。
陈明洛道了声谢,抿了一口,这东西自然不适合大口大口地往肚子里面灌,那样的话会被人耻笑为暴殄天物的,啤酒有啤酒的喝法,白酒有白酒的喝法,葡萄酒自然也有葡萄酒的喝法,那就是浅饮小酌,对酒当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