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洛对此不很了解,但是陈通达就听说过,以前大庆石油会战刚刚打响时,会战领导小组就开始考虑会战大军的居住问题。
当时,参加大会战的几万人都居住在国营牧场遗留下来的牛棚、马厩和羊圈中,有的干脆住在地窨子里,生活和工作都十分不便,而且难以抵御东北地区零下三四十度的严寒。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们专门做了调查,就发现当地大部分居民的住房都是砖框土坯房或者纯用干土打起的房子,当地人称为干打垒。
这种房子看起来很土气,但厚墙厚顶,冬暖夏凉,而且就地取材,施工简单,造价低廉。
于是,会战指挥部动员全战区建筑干打垒房子,包括职工宿舍、食堂、办公室、会议室、卫生所、澡堂和小卖店等等。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这边儿的干打垒房子也多了起来,毕竟这个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很多人的居住问题。”柳中原介绍道,“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么一建起来,风风雨雨几十年就坚持下来了,到了现在这里还住着小两千口子。”
“伯伯请喝茶——”柳轻眉换了衣服,头发用皮套缩了起来,扎在脑后,脸色看起来也是很清丽的样子,端着茶杯给陈通达送了过来。
“嘿,谢谢。”陈通达接过了杯子,也不由得多看了这个女孩子一眼,忍不住对柳中原夸道,“你家丫头长得真是漂亮,小仙女儿似的。”
“那倒是,附近几条街的邻居都这么说来着——”柳中原笑着回答道,“不过女孩子长太漂亮了也麻烦,做父母的成天操不完的心。”
“大家都一样,我家小子也是整天胡搞瞎搞的,弄得你心情紧张——”陈通达接话道。
“陈秘书长,这片棚户区的问题,已经这么多年了,市里面真有打算解决掉?”柳中原对这件事情也是很关心的。
柳家在这里已经住了十几年了,早就住够了,虽然说这里冬暖夏凉不假,可是毕竟是土坯房子,时间又久了,最担心的就是夏天大雨的时候,屋顶上漏雨什么的。
每到了秋天,更是头痛遇到阴雨连绵,这时候总是要在房子里面摆上几个塑料盆子来接雨水的,晚上如果雨势不停,睡觉都不安生。
“这一次是下了决心的,打算把这片棚户区都拆了,另外建一批单元楼来让大家住,彻底解决这个历史遗留问题。”陈通达非常肯定地回答道,不过他又嘱咐道,“但是具体方案还没有拿出来,所以这事儿也不要先说出去,我今天过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基本情况,看看有什么值得重点关注的地方。”
“市里面也是下了决心,那就好办了。”柳中原的心思有些热切。
他家两口子虽然都是在市里面上班,柳中原是在水利局,妻子是老师,条件也不差,但是住房问题在各单位来说都是敏感问题,互相推诿之下,一直没有得到解决。
如果这一次市里面真的改造旧城区,把棚户区都给扒了的话,问题就好办了,至少拆迁户们都能够得到一套房子作为补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