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名学这一次有难了,嗯,很大的麻烦。”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等着接任市委书记一职的明阳市长邓思铨。
邓思铨的年龄大一些,五十四岁,人的年纪大一些,心里面的想法自然要多一些,也沉稳一些,有的时候看问题看得更清楚一些。
因此当他的妻子同他谈起市里面最近流传的一些小道消息的时候,邓思铨就非常笃定地对妻子胡蓉湘这样说道。
“为什么呢?”胡蓉湘表示有些不解,“这几年来,市政府的工作,大部分都是你放手让萧名学去做的,基层干部对他的支持也很多,而省里面对于萧名学也比较重视,按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你不是说,省委组织部的任命就快要下来了?难道说还会出什么变数不成?”
邓思铨用手指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然后用两手的大拇指按压自己的太阳穴,继而把手指移到脑后风府穴上,他慢条斯理地对妻子胡蓉湘说道,“省里领导的看法固然重要,基层群众的支持也不能忽视,但是市里面关键人物的影响,却是能不能坐稳市长这个位置的关键。”
“听说王赐铭对市长位置很有兴趣?”胡蓉湘问道。
邓思铨点了点头,然后冷笑了一声道,“王赐铭是蔡素珊的铁杆儿,两个人在明阳有共同的利益,这一次蔡素珊走得有点儿急了,有些事情没有安排号,要是想在省里面坐稳了,就必须把明阳市里的一些事情给办妥帖,否则的话,身在省城,心还在明阳,蔡素珊怎么可能睡得着?”
他这一番话,算是说得比较清楚,以往这样的事情不算少,市委书记离任之后,很多积压已久的问题就集中爆发出来,而继任者如果跟前任之间没有什么特殊关系的话,自然是不愿意接受这些烂摊子的,那么很多陈年旧案就会浮出水面。
“能进省里固然是好的,我也希望自己在退休之前能够升到副省级,可是并不是人人都有这个本事,如果没有这个本事,却想要做到那个位子上,就很容易惹火烧身的。如今的蔡素珊,就是这么一种情况。”邓思铨非常冷静地分析道。
接着邓思铨又补充了一句道,“如果蔡素珊就这么走了,不出一个月,就会出大问题。”
“所以说,无论如何,王赐铭一定要当明阳市长?”胡蓉湘若有所悟道。
邓思铨微笑着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但是,你能够保证,萧名学看不到这一点,或者说他不会进行绝地反击?”胡蓉湘忽然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这个么——”邓思铨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思忖了一番后才摇头道,“萧名学是个直人,没有那么多弯弯绕,怕是斗不过王赐铭他们的,尤其是王赐铭的背后又有蔡素珊的影子,我是不看好他的。”
胡蓉湘沉吟了一阵子后,又问道,“萧名学替你打了几年的工,你才有机会乐得逍遥,做个甩手大掌柜,安安稳稳地升到了市委书记的位置上。若是换了王赐铭做市长,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邓思铨听夫人说了这话,也是思索了一下,然后才点头承认道,“你说的也没错儿,按道理说王赐铭若是做了明阳市长,背靠蔡素珊的势力,市里又有他的一帮铁杆儿,可就把我这个市委书记给架空了。但是以王赐铭的个人能力,我非常怀疑他能不能驾驭得了明阳市的摊子?这样一来,王赐铭还是需要借助我的力量来维持局面,这对我还是没有任何坏处。反倒是如果让一贯强势的萧名学坐上市长位子,那我可就是真的要从市政管理这一块儿彻底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