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几年,有一个社会性的问题一直被大家所提及,就是在公共场合下,应当如何对待老年人的问题。有人说,搭乘公交车的时候,应当主动给老人让座,又有人说,看到老人过马路的时候,应当主动伸手去帮上一把。诸如此类。
我实则是非常赞美这样的方式的,因为这说到底是中国人传统的一些美德,它们应当被传承和发扬,并且是每个有良知的人本应具备的基本素质。可是随着时代的进步,当越来越多我们身边以前的中年人渐渐变成老年人以后,情况却并非如我们想象的那样。
例如在公交车上,大家虽然也会主动让座,但却因此多了一分不情愿,当扶着老人过马路的时候,大家也会对自己的做法有些顾虑,不少老年人也有着倚老卖老的性格,比如他们做公交车就觉得他人应当给自己让座一般,否则的话,就是大逆不道,不尊老的行为了。甚至在前段时间的新闻里,我还看到有老人因为小女孩给自己让座的时候嘟嚷了几句,还动手打人的事件。又例如许多老人摔到在地后,有好心的市民伸手去扶,却因此被赖上了,于是这个老人的余生将会一直纠缠着这个市民。
什么时候我们的社会开始变成了这样,道德的准则被歪曲,做好事的定义被毁灭,遇上这些事的时候,想得开一点的人就摇摇头喊一声自己倒霉,或者用手机拍照录像,以证自己的清白,可是当一些原本理所应当的善举渐渐变味成了人与人之间的不信任,那我们做这些事还有什么意义?问题从来都不会是单方面的,不光那些见死不救的人有问题,那些品行不好的老人同样也有问题,所以归根到底就是一句话,当你不幸被一个老人莫名栽赃,莫名冤枉,这并不是因为老人们变坏了,而是坏人们变老了而已。
而今天我要说的这个故事,就是一个老人的故事,一个摔到在地上的老人的故事。
在接到这个委托的时候,胡宗仁其实是有一点犹豫的,因为我们在此之前曾经有过一次类似的经历,事情大致上是因为一个家住二楼的老太太在上楼梯的时候不小心摔到了起不来,一个在这栋楼四楼租房住的大学生路过看见了,就好心把老奶奶给扶了起来,据说当时也没想过这么多,心想左邻右舍的,总不会讹自己吧。他把老奶奶给送回家后,老奶奶连连感谢,随后他也就自己回家了。但是没过多久就被人气势汹汹的敲开门,一看是老奶奶的儿子找上门来了,硬说自己把老奶奶给撞到了然后就跑了。当时这个大学生很冤枉,就要求和老奶奶对质,但是老奶奶这个时候却一改先前连连感谢的样子,并且一口咬定是这个大学生撞倒了自己,开始漫天要价的索取赔偿。
这个大学生是农村来城里学习的,家境本来不怎么好,自己的学费都是勤工俭学出来的。大学生的父母得知这件事后,也没有办法,把家里仅有的一点钱给赔了都还差很多,于是大学生的妈妈气不过,一病不起,医疗费和赔偿金压得大学生的爸爸喘不过气,最后选择走了绝路。留下负债累累的儿子和重病在床的妻子,撒手人寰。
这是一个真实的案件,2009年曾经有过新闻报道,而之所以报道则是我和胡宗仁从中搞鬼。那个案子是免费做的,不光免费还设计了媒体的曝光,胡宗仁更是对这个老奶奶一家人施加了惩罚。这是个悲剧,但是这个悲剧却是因为一个善举而产生的,所以我们也开始有点分不清,究竟是不该做好事,还是咱们做的不是好事。所以当赵婧给胡宗仁打电话吩咐案子的时候,胡宗仁就立刻转告了我,并且在挂上电话之前还丢下狠狠的一句:如果这回这老人又跟上次一样,看我不甩他几个嘴巴子才怪。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轩辕会的案子这也由不得我和胡宗仁不愿意。跟赵婧在约好的时间碰头后,她直接带着我们去了位于重庆袁家岗附近的一家医院。这所医院是医科大学的附属医院,由于医疗力量还不错,且价格相对于军区医院来说,要实惠一些。所以这家医院成为了不少重庆老百姓生病后的选择。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中午,这个时候通常病区里是不少人排队在微波炉前准备给病患加热饭菜,消毒水混合了饭菜的味道是我受不了的,而且也不大方便在人家吃饭的时候去打扰,于是我提议要不咱们吃点东西再去吧,一致通过后,我们就找到了附近一所大学校门外,那一排小餐馆。
做生意的人都精明,他们一般都会对自己的客户群有非常详细的认识。例如这些在校门外经营各类餐馆和超市的老板就是如此。在我看来,这个世上有两种人的钱最好赚,一种是女人,一种是学生。综合起来,就是女学生,所以这里的那些精品店,文具店,各种漂亮的头绳和丝袜等杂货,里边总是挤满了女学生。我们选择在一家新疆大盘鸡的餐馆坐下,点了一份48块的大盘鸡,土豆烧得粉粉的,鸡肉也鲜美多汁,在吃完以后就着盘子里的佐料再点上一份拉面,那感觉真是棒极了。
午饭后我们就按照赵婧得到的病房号找到了那间病房,这个科室是外科,里头差不多都是一些手上头上缠着纱布的人,有些还杵着拐棍,所以这里大多是一些因为各种意外而受伤,例如骨折这一类的病人。这间病房是一个三人间,是这家医院算得上单间里床位最多的一种,也相对来说比较便宜,只比那些住在过道里的病人好一点罢了。在那间病房靠窗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躺在床上,伸出被子外的一只脚打着石膏绑着纱布,一边坐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赵婧走上前打了招呼,看样子是那个男人找的她,所以她开始直接和那个男人说话。由于毕竟算是看望老人,所以我们还是很礼貌的问候了老奶奶几句,但是在老人床边那个看上去40岁上下的女人似乎表情不怎么好看,甚至有点厌恶我们的感觉。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样的表情我们早就习惯了,也没搭理她,而是简单问候过老奶奶后,我们就站在一边等着赵婧。
这个时候,起初和赵婧说话的那个男人对我们说,这里是病房,几位要是不麻烦的话,咱们到外边大厅里去说,有些情况,我需要跟你们说明白。于是他带着我们朝外边走,走了两步却有倒回来,把夹在自己腋下的一个手包递给了那个女人,再才转身继续走。
我和胡宗仁一言不发的跟出去,到了走廊尽头的消防通道里,那里和病区隔着一道防火门,地上有许多烟头,想必很多探望病人又有烟瘾的人都在这里解决了。那个男人递给我们一根烟,然后说,先介绍一下,我是姓冷,这次请你们来,是因为我身上发生了一件怪事。
胡宗仁点燃烟后坐在楼梯上,问冷先生说,我们来就是帮你解决问题的,你就把你遇到的事情说一下就行了,再怪都没关系。冷先生也坐到胡宗仁旁边说,事情大约发生在两个礼拜之前,由于工作的关系,自己回家的时间会比较晚,而且自己家住的地方位于重庆市白市驿,但是工作的地方却在主城区。也就是说每天回家的时候,必然会走一小段高速公路,那都是一些没有人烟的地方。原本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了好多年,但是从两个礼拜之前开始,自己每次晚上开车回家的时候,就会不同程度的出现一些怪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眼花的关系,他会在路上看到一个身穿灰色小马家,个子矮小,穿着布鞋的老太婆横穿马路,连续几天都在同样的地方遇到过,甚至有好几次都差点撞上了。
冷先生说,按理说,在那个时间段,上了岁数的老人一般都休息了,况且那一段路虽然不是严格意义的高速路,但是由于之前道路改造,原本是高速路最后开始不收费了,改成了内环公路,不过即便如此,也依旧是高速路的设施,周围都有防护网,一个老人怎么会这么晚出现在这里,还每天都挑自己路过那一段路的时候出来横穿公路呢。
冷先生说,最初看到的时候,他自己也没在意,只是在心里骂道这个老人不珍惜生命,不过连续好几天,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并且在后边一天特别放慢了车速,留意了一下那个老人。结果当他的车速放慢后,他却意识到这个老人压根就是直奔他的车而来,而且最后一次看见的时候,那个老人直接朝着车撞过来,在引擎盖上发出哐当一声,自己心里害怕,于是下车查看,却怎么都找不到那个老太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