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都是宁家人塑造出来的罢了。
他们一直都知道,秦王是一个很极端的人。
他无比的自负,听不进去别人的意见,霸道专断。他的亲军,更多地就像是他的一言堂,什么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接受不了失败,也根本不会容许自己的失败。
宁家和萍夫人,早该做好这样的准备了。
萍夫人垂下眼眸,掩饰住自己眼中浓浓的不甘与悲切,耳边是自己亲生儿子的哀嚎——
忽高忽低,或凄厉或婉转;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就像是传说深谷中的猿啸声,属引凄异、哀转久绝、诡异非常。
萍夫人能感觉到周围人或是惋惜或是冷漠亦或是幸灾乐祸的目光,她甚至生出了一种错觉,觉得她的儿子此时,都在疯狂地大笑。
她努力绷着脸,维持着身为皇家夫人的最后一点体面,在如此诡异的氛围之下,朝着司马昭的方向,十分恭敬与臣服地磕了一个头,
“求陛下恕罪。秦王之错本不该宽恕,但求陛下念在老身念子心切的份上,就饶过秦王这一命吧。秦王已经得到了他的惩罚,没了右手,他已经做不成许多事了。况且,老身愿意舍去一身繁华,包括秦王本身的王爵封位,下半辈子就做一家平凡普通的正常人。
请陛下,留恪儿一命。”
“这……”司马昭见萍夫人说得如此情真意切,心中不免有了一些动摇。
他看了看大臣们的反应,又看了看王家来人的意思,最后不免又将目光落在了安宁公主的身上。
司马昭虽然有些时候是听耳根子软,拎不清局面的,但是他至少知道什么时候,谁才是最应该关心注意的人。
这件事情再怎么样,也应该听听当事人本人的想法,更何况,安宁公主刚才,还撑了他的面子,当场就将他给抬到了皇位之上,让他十分简单地,就登上了这个皇位,成为了南御国的最新一代帝王。
安宁公主自是感觉到了司马昭的目光,她也并没有回视过去,而是看着仍旧一动不动地将整个身子都跪伏在低山的萍夫人,对司马昭反问道:“陛下觉得呢?”
司马昭其实有点拿不准安宁公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