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奚想起了戒尺的事,嘴抿成了一条线。
裴旻道:“倒是臣思虑不周,殿下未死,如今贸然出现在东都,被人瞧去的话,免不了会引起朝中慌乱。”
衣冠冢必然是要亲自看着去推的,若是可以,越奚更希望将那戒尺直接扔进燕江,永远消失得好。但他也晓得裴旻说得在理,自己眼下并不方便以这幅模样在东都街上出现,即便能用帷帽遮挡面貌,但依旧存在着变数。
相府中同样如此,即使裴旻向自己承诺不会让任何人踏进梅园,但等裴旻花雨过去,定会有许多人在相府中进出,自己只要以越奚的模样在这里待一天,就始终有暴露的可能存在。
纵使越奚分外想进宫见父皇,向他诉说自己遭遇的事,但现在不是自己露面的时机,且一个已死之人忽然活生生出现,定会吓着他老人家。
啧,越奚心中叹息,若是如此,能重新变回猫倒是更方便他们行事。
“这事先放着,我还有其他想要问你。”越奚说。
虽然胡来了好些天,但他并没有忘记自己恢复人身时发生的事,他那时浑身难受,但是床幔中那团闪烁的亮光和脑中随之升起的佛音,定然都和自己恢复有关联。
裴旻没有瞒他的打算,之前未提只是想再过几天,他心中有一定的猜测,不过还需要印证。这番越奚自己提起,他便将那个小荷包从怀中拿出来。
“这是小鱼儿给我的。”越奚伸手把荷包拿到手里,当时说这是一个平安符,他拿到后便没有拆开看。
重新拿到手里捏了几下,里头装着的小圆球还在。
越奚问:“怎会在你这里?”
裴旻垂着眼,替越奚泡了新茶,说:“捡……碰见殿下那日,这个荷包躺下殿下身下,当时觉着殿下被人遗弃,这里头说不定装着一些殿下用的东西,就一同带回来了。”
他并未告诉越奚这荷包真正的来历,不过自己亲手制的东西,又是送给特别的人,因此对这只荷包记得很深,当时一眼便认出来这是自己送出去的那只。
当真的缘由,其实该是还是猫的越奚,因为荷包的关系被自己一起带了回来,后来又当真觉得小猫可爱,心里总是忍不住亲近,就一直养着了。
不过那荷包他当时捡回来便打开瞧过了,里头的舍利已经变成了齑粉,只是如今又重新变回了金玉圆润的模样。
子不语怪力乱神,裴旻想起陈执劝说自己时用的话,再看向越奚时,眼神变得无边温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