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长生也不知道最近山上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先是大先生匆匆回到山门,然后是掌门和大先生急得鞋子都没有穿好又下山,整个渡业道就那么几个人,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他也不高兴辛苦扫地,四下无人处悄悄掐了个诀把满山的树叶都扫到一起,前后花不了多少功夫,又方便又省时,就是有点费体力,他已经有点喘不上气了。
果然,他还是太弱了,上回云容师姐被罚扫山门的时候就是掐个诀搞定的,也没有见她喘得透不上气来。
唉,作为外门弟子,他有些沮丧。
时至长夏,青山翠微水清瑶,谢云容每日不息的修行,从日初始至日落,勤勤恳恳进步飞快,大道无情总算承认她是大师兄的孩子,认真起来谁都比不上她的修行进度,谢云容已经可以自己画符,虽然还不像她爹一样出口既是咒,根本用不着画符,但以她如今十七岁的年纪能做到这一步,总算没有丢了他和整个山门的脸。
“师叔!”
少女清越如歌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打断了大道无情的沉思,一年功夫褪去了娇蛮,脸上也少了些许婴儿肥,他知道这姑娘又是来打听她那位师兄的状态。
“放心吧,沉暮不日将要醒来。”
“哦!”
少女拿脚尖在地上画圈,心事写在脸上,作为一个善解人意的师叔他肯定是要问上两句的,不然显得他大道无情真的无情。
“还有事?”
“恩,苏师弟说他明天要下山,我想去送送他。”
“想去就去吧。”大道无情毫无察觉,从前谢云容三天两头就要跑隔壁去,北辰甚至在他们衍宗都给她置了一间屋子供她短住。
如今那间屋子倒是不曾荒废,只是住了别人。
到了第二天,谢云容思来想去拖沓了半天还是出了门,她现在已经很少穿颜色鲜亮的衣服,从前极喜欢的绯色衣衫已经藏在柜底很久,就像她把谢沉去也藏在心底一般,自从迷雾森林回来后他们四个便没有再见过,倒是公子苏还跟他偶有书信往来。
其实,也不是没有见过,她伤好后的那一年九月,也曾趁着月色荒芜沿着小路躲过人群站在谢沉去的小院外,看着他手挽长剑与月共舞,见到他难得穿了一身绯色外袍站在树下替另一女子捡起跌落的长剑,他细心的从口诀到招式,一板一眼,耐心且从容,甚至还收下了一对剑穗藏于衣袖。
那夜她站在墙角,随后又跟着女子一路走回到了自己曾经暂住的小屋,她才知道,这世上原来真的有弱不惊风的女子。
那夜,她烧了自己整整一书柜的话本子,因为原来那些故事说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