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察觉到不对劲,是原本大好天气忽然刮起了风的时候。
她顶着红盖头,手里牵着根红绸子,绸子另一头是她刚认识三天的新郎。
她听着礼赞老人不停地唱着祝词,心里琢磨着她要成亲了,玄星总不能将别人家的妻子也捉回道观里拘着吧?
玄星是星阳观的道长,生得是眉清目秀、仪表堂堂,可不苟言笑。
三年前,朝阳喝醉纵火,被他捉住,以“未经教化,冥顽不灵”的理由带回了星阳观。
朝阳还记得,当时有许多人围着玄星,一干人听到了他冠冕堂皇的理由,大大称赞了他一番。
一丝凉意袭来,盖头下的光线也突然变暗,朝阳听得外头有客人喊:“瞧这天,该不是要下雨了吧?”
“这好好的天气,怎么突然就要下雨了?”
她也疑惑呢,她早晨还瞧过天,明明今日不会下雨来着。
一阵复杂繁琐的唱词从那老者嘴里溢出,嗡嗡得让朝阳眼皮急跳起来。
突然,那老者声音一停,喊道:“一拜天地——”
“轰隆——”
雷声同老者的声音一同出来,还未停歇,大雨便倾盆而下。
朝阳被雷声一惊,没听清礼赞老人的话,直到她的新郎扯了扯红绸子,小声地提醒她:“夫人,拜呀!”
她才反应过来,身子刚一弯,就听得一道毫无温度的声音,冰冰凉似极寒之地的冰碴儿在她耳边响起——
“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拎你出来。”
朝阳听着这声音,头皮一麻,手一扯拿下盖头,忙不迭将盖头和红绸子塞到新郎手里:“抱歉抱歉,今天成不了亲了,下次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