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后,我们停下了鼓风吹火,也暂停了续送木炭,任由冶金的石炉自然熄灭。
清除炉内剩余的炭灰和石渣,一尊金光闪闪的硕大铜树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融化的铜水下沉为基座,后续者顺着木炭之间的缝隙向四下延伸,如蚁穴一般九曲盘旋,自然形成了垂柳的形状。
几个人下到炉中,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尊铜树从石槽中抬了上来。
金光闪烁浑然而天成,令我等半路出家的金石师们感到无比快慰,先前所有的辛苦付出都是值得的。
而如此天然造化的神物,很快便在秦冲、林青等人的石锤下四分五裂,变成了一块块毫无趣味的乌铜疙瘩。
秦冲所思是造出几把铜斧,好让他心爱的波斯长刀早日复原。
而林青林鹤这些伢仔,已经在做早成监工的春秋大梦了。
指挥一帮土著伙计采矿砍柴,冶炼金石打造铜器,旁边或许还有美貌的土著野女斟酒相伴,如此时光何其快哉。
所以他们目前最为迫切的愿望,便是把我那以物换工的方略尽快付诸实施。
好把众人从徭役一般的苦差之中解救出来,甚至进言将来做饭洗衣、放牧羊驼这样的活计,全可雇佣土著的女子来做。
有了这般俗念之后,任何神物造化也进不了他们的法眼了。
这些家伙一门心思要把这冶炼出来的乌铜,尽快变成可以交换的铜刀或铜斧。
都是二十来岁的青壮之年,只要心之所向,有的是使不完的力气。
等到第二炉的金石矿粉重开冶炼之后,诸位兄弟连夜另起炉灶支起石砧,鼓风吹火抡锤锻造,干起了铁匠的营生。
炼制兽油以作淬火之用,凿出磨刀玄石作为开锋之器。
一时之间整个峡谷不分昼夜,抡锤锻铜的“乒乓”之声响彻四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