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翻的香炉扬起漫天尘灰,沈喑看段嚣还傻站在一边只顾着观察那个红衣男子,赶紧拉着他抬起衣袖掩住口鼻,一边咳嗽一边科普:

    “这些粉尘,吸入身体之后,对人危害很大,伤肺!尘肺啊哮喘啊,都跟长期吸入粉尘有关,赶紧捂好口鼻。咳咳咳咳......”

    段嚣满脸狐疑地看着沈喑,虽然有点听不懂他说的词语,但是沈喑的关切之意溢于言表,段嚣忍不住笑了一下。

    “竖子猖狂,胆敢不敬神明!”

    说话的人是个老头,他颤巍巍地指着红衣男子的面门,气得直哆嗦。沈喑迅速分析,这人原本跪在蒲团首列,在村民中应当是个有身份的人,很可能就是他们的村长。

    红衣男子轻蔑地笑了一下,他从没打算回答这种无知的诘问。如瀑的黑发散在肩头,眉宇之间张狂无边。沈喑心想,这人真傲,一定是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还没吃过枪打出头鸟的亏,要不就是身份强硬,我行我素惯了。

    段嚣皱着眉头,他心里一直很警惕,总觉得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老匹夫,你拜的这些破烂不可能有用,不过是劳民伤财,愚昧无知。我劝你们啊,倒不如抓紧回家歇着,省省力气,也算节约粮食。”

    抢话的是红衣男子身边的一位姑娘,看着挺白净的,怼起人来却相当伶牙俐齿,蛮不讲理。

    “再说,不就一堆碎瓷片吗,竟然还有人乐意当祖宗供着。这东西触了我们尊主的忌讳,尊主觉得碍眼,想砸,你们谁也拦不住。”

    那老头被气得说不话来,村民们都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他们有的紧紧握拳,有的从地上抄起乱七八糟的烛台当武器,摆出一拥而上的架势。

    空气中充斥着暴躁的因子,沈喑无奈地摇摇头,这里民风够彪悍,好像大家都比较喜欢正面硬刚。

    还算有理智的村民尝试着把这些不速之客赶出他们的庙宇:“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我们做什么,与你们无关,请你们速速离开!”

    听到这话,红衣男子又笑了一下,难得开口答话:“有意思,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还会有人好奇我的身份。可就算我敢说,你们就敢信吗?”

    “别装神弄鬼的,毁坏我们的神龛,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红衣男子摇摇头,用脚踢了踢地上的碎片:“哈哈哈哈......装神弄鬼?刚刚还又跪又拜,满嘴神佛的人是谁?若我说,我是传灯一脉,你们莫不是也要三跪九叩感恩戴德。当年西岭天倾,传灯派救下的性命难道比不过这些碎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