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知道了,他这就走。
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了长武县城墙下,秦英带着自己人进城,留下守城的士兵和车夫们大眼瞪小眼。
邢毅早就接到消息,正坐在县衙里等他。秦英也不废话,把自己听到的看到的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尤其是侯文乐说的那些话,哪怕听起来再混乱再难以置信,他也完全照着说出来,不加任何自己的态度和想法,避免妨碍到将军思考。
秦英说完,站在原地,安静地等将军做出决断。
邢毅听完,也沉默下来。
伤兵的事可以理解,他只能保证手下重要的军官都是忠于他的,亲兵也只认他,再往下的普通士兵甚至低阶军官,他们可没有忠不忠诚这一说。清水县给他们治好了伤,再稍微给点甜头诱惑一下,他这里就会有几个兵“重伤不治”,清水县则会多几个接受过初步训练,而且还上过战场的老兵。
但是,三轮车已经到了县城外,邢毅清楚地知道,普通士兵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想法。要是能把这件事彻底捂死,那自然好。否则,他今日若是拦着不让去,但凡有一丝消息漏出去了,下头的士兵就得和他离心。
战场瞬息万变,从将领到士兵都是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没人敢说自己一定能活着回来,也没人敢说自己一定不受伤,不需要用药。到时候,他今天所做的一切,都会变成悬在他头顶上的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
邢毅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地敲着,过了一会,声音突然停了。
秦英精神一振,知道将军已经考虑好了,急忙站直了等待命令。
他秦英这条命是将军给的,将军去哪他去哪,将军让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只要将军做出了决定,他就会绝对跟从。
邢毅先说的是伤兵问题:“把身体有残疾的,还有情况严重的送出去,让他们去清水县治疗。其他士兵要是问起来,就说清水县有神药,我花了大价钱才送了这几个人过去,其他人还得等一等。”
秦英领命,也明白了将军的言下之意。
要是之后还把伤员送过去,那自然是将军仁善,爱兵如子。要是不送了,那就是清水县狮子大开口,坐地起价,将军实在担负不起,只能忍痛看大家离去。
伤兵的事其实无关紧要,秦英放慢了呼吸的频率,等待着更重要的决定。
手指敲击桌子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半晌,邢毅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你留在这里替我守着,我去……去会会那位宣小姐。”
“将军万万不可!”秦英急忙劝阻,双方目前还是互相戒备的关系,将军去了敌营,那不就是自投罗网,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