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点,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三人结伴走在营区的角落里,感受着春日微凉的清风,似乎还能嗅到青草若有若无的芬芳。作为一个刚被打了三十军棍的人,南宇虽然还需要二人搀扶,但回复速度依然很惊人了。
清晨的薄雾弥漫在丛林间,远远的延伸开去。狄天一马当先走在最前端,他望着这天地一色的绝景,只觉得胸中豁然开朗,积郁为之一扫而空。
“二哥,你之前说那个戚锐来头不小,可是探听到了什么消息?”狄天说话时面无表情,好像自己和戚锐从未有过交集。
“我哪里能探听到什么消息啊,这些都是大哥告诉我的。”牧桓谦逊一笑,两人的目光随之转向南宇。
“看我干什么?!”虽然有人搀扶,南宇走得还是很慢,屁股上的伤口疼的他龇牙咧嘴却也为他俊朗的面容平添了几分滑稽:“虽然老子家道中落了,但家父之前怎么也是个封疆大吏,还是有不少人受过他的恩惠的。第二军里有个百夫长原来是我家的护院,袭营当晚他被派过来增员,这才跟我联系上了。”
“根据那个百夫长的说法,他们第二军派了三千人过来,而且全军已经进入战争状态。后面第三军也来了大批部队,全军估计也在做临战准备。就在三弟醒过来的前一天,远在萨伦河的第一、第二骑兵纵队也各派了一千人的骑兵过来增员。第一军虽然没有派援兵,但据说全军直接在边境线上展开,吓得联邦军的软蛋们连夜回撤五十公里,缩回他们那个乌龟壳里了。”南宇口中的乌龟壳就是绝阳关,只是这个名字对苍阳人来说实在难听,士兵们通常会用各种蔑称来代替。
“哼,就是因为那个混蛋戚锐的鲁莽行为,整个暴风军团都随之行动起来,而且到最后才发现是和自己人斗智斗勇!艹!”C语言大师南宇一脸愤恨,看他喷人的样子,狄天二人实在不愿相信这人以前是世家子弟,或者说二人这才意识到,那些传闻中诗剑传家的世家子弟私下里完全可能就是个流氓。
狄天好不容易无视了南宇的C语言输出,提问道:“大哥,你得到的消息也太详细了吧,准确吗?”
“当然准确!”南宇翻着白眼,一副被侮辱了的样子:“后来第二军的曼德尔将军和好多高级军官过来善后,那个百夫长负责中军大帐附近的巡逻和防卫,听到的消息最多了!”
“据说,第一军的刘逸将军本来就被降了三级,这次还以为是自己的防线被突破了加上最后决定不派人回援,只派了个信使过来了解情况。可能是为了向军部请罪吧,信使过来的时候说刘将军搞了个什么自罚一百鞭,嚯,打完之后背上血肉模糊啊,还出示了他用血写的请罪书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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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已经是第二次听到这个消息,牧桓还是有些哭笑不得,更别提在一边默默咽口水的狄天了。之间南宇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戚锐在袭营当晚就被收押了,他倒是也交代了整件事情的始末。说他想趁着夜色悄悄检查新兵的训练情况,于是特别支开了训练营的教官们,把他们骗到附近去喝酒。教官嘛,肯定以为是个拉近和一线军官关系的好机会,又能帮自己训练出来的弟子说些好话,于是到的特别早。谁知戚锐只是派了两个什长作陪,一直拖着不让教官们回营,自己已经摸到了训练营附近。”
“根据戚锐手下百夫长仇蒙交代,训练营的防卫非常松懈,他和许多老兵都建议不要在咱们这批新兵里征募骑兵了,但是戚锐驳斥了他们,说新兵里一定有可造之材,于是才想出了夜间袭营的方法。”
“后面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仇蒙交代完之后就开始替戚锐求情,说什么卫校大人功勋卓著,他自己愿意承担下一切罪责,替戚锐去死之类的。妈的,真可笑,他随着戚锐一起袭击友军,理当斩首,能顶谁的罪?”
南宇说完,狠狠啐了一口,显然怨气不小,转眼发现狄天低着头沉默不语,还以为对方又想起袭营当晚的绝望,出言安慰道:“三弟你不用担心,那个戚锐虽然混蛋,但是已经帮你把杀逃兵的罪责承担下来了,你不会有事的。”
“什么?!”狄天豁然抬头。
“什么什么?你以为敌军袭营,将想做逃兵的同僚砍了,这本来就不违反军法。再说这一切因戚锐而起,他承担后果分所应当,有什么好感动的!再说了。。。”看到狄天担心的样子,南宇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看前者郁郁不得志的样子,显然事情的发展出现了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