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日,龚心湛兼代内阁总理的国务院通电全国,总统已打消辞意。
南北和谈破裂后,美英等几国压迫北京政府早日恢复和谈。
此时,北方总代表朱启钤对和谈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坚决求辞,若恢复和谈北方首先需选派总代表。
徐世昌想派钱能训为北方总代表,安福系极力反对。
这时,两广军政府首席总裁岑春煊派政学系议员李曰垓到北京秘密接洽和议。岑春煊仍主张恢复宪法会议,解散南北两国会为解决问题的途径,徐世昌没有能力接受。
八月十二日,北京政府决定派安福系首领王揖唐为北方议和总代表,其余北方代表原封不动。
西南非常国会认为这是安福系公开戏弄和会,立予反对,通电说:“王揖唐为非法国会之议长,在法律上为应受制裁之人,与卖国者言救国,与毁法者言护法,如惩办祸首,取消非法国会,裁撤参战军,取消中日密约,皆王等自作之孽,如何与彼谈判?”
徐世昌当然也知道王揖唐当这个总代表不合适,但是他没有别的选择。因为安福系威胁他说,如不派王为总代表,就通电承认北京国会是非法国会,并且宣布取消由这个非法国会选出的非法总统,这样就抓住了徐的死穴。
看来,徐世昌不久前的请辞不过是故作姿态,他无论如何都舍不得这个大总统的宝座。
八月二十三日,常与北方唱反调的吴佩孚发出通电,反对王揖唐为总代表。
电云:“身列国会,安知国会之纠纷,身为党魁,安得不受党派之牵掣?在天下本未有斯人不出之希望,而足下竟有舍我其谁之仔肩,足下自命不凡,不计个人安福,欲谋天下安福,其如天下之不谅何!……筹安会之覆辙不远,曹章陆之公愤犹存,勿谓赵家楼之恶剧(指学生殴打曹章陆事,)不再见于安福俱乐部也!”
来自内里的声音自然不同凡响,吴佩孚的电引起北洋系的震动,龚心湛答吴电说:“王公才识过人,为元首所识拔,于法律事实确能负责……业经派定,指日成行,势难挽回。若因对人问题使会议延滞,和平中梗,启衅二字别有所归。”
这个电报把王揖唐任总代表的事,完全推到了徐世昌身上。
八月三十一日吴佩孚致电答龚内阁:“自王充任议和总代表,而全国哗然,公独好人之所恶。……安福系危国祸民,腥闻于天。……公谓王公才识过人,他人未瞻丰采,或尚未知底蕴,师长等驻防藩吉,知之最审:戊申露头角于辽沈,辛该被驱逐于吉林,乙卯则贻祸项城,丙辰则夤缘东海,丁巳则以战误合肥,戊午则以党派挟元首。数年之间,而参议而旅长而巡按使而内务总长而安福党魁而国会议长,其运动钻营之才识过人矣。……天下耳目非一手所能掩,全国心理非一人所能惑,双方和议非一偏所能夺。……”
同日吴又电复龚心湛:“自安福系发起以来,胎胚于借款告成,而卵育于公长财政。今日拨党费数十万,明日拨旅费数万元,何莫非民脂民膏!……军饷之积欠累累,党费之接济源源。”
吴佩孚的主张得到很多方面的支持和响应,被搞得狼狈之极龚心湛代总理,只能提出辞职。
吴佩孚在又一次大出风头之时,也遭致北洋系内部一片谴责之声。他本人倒满不在乎,但跟着倒霉的是他的老上司曹锟。曹不得不一方面发电斥吴不得阻挠和议,表明自己的态度,一方面邀王揖唐到保定一叙,以示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