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四年十二月十二日,袁世凯正式发表了接受帝位的申令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予之爱国,讵在人后?但亿兆推戴,责任重大,应如何厚利民生?应如何振兴国势?应如何刷新政治跻进文明?种种措置,岂予薄德鲜能所克负荷?前次掬诚陈述,本非故为谦让,实因惴惕交萦,有不能自己者也,乃国民责备愈严,期望愈切,竟使予无以自解,并无可诿避!第创造弘基,事体繁重,洵不可急遽举行,致涉疏率,应饬各部院就本管事务会同详细筹备,一俟筹备完竣,再行呈请施行。
“凡我国民,各宜安心营业,共谋利福,切勿再存疑虑,妨阻职务,各文武官吏,尤当靖共尔位,力保治安,用副本大总统轸念民生之至意!除将国民代表大会总代表推戴书,及各省区国民代表推戴书,发交政事堂,并咨复全国国民代表大会总代表代行立法院外,合行宣示,俾众周知!此令。”
于是袁大总统摇身一变,成了袁大皇帝,时间是民国四年十二月十二日。
从这一天起,中国政坛上出现了一个奇异现象,让人啼笑皆非。是既有总统,又有皇帝,既不是中华民国,又不是中华帝国。在公文上更显得异常混乱,把人搞得不知怎么办好。
如奉天将军段芝贵首先称臣,袁手批“不当称臣”。直隶巡按使朱家宝的奏折文字,抬行写“奏请皇帝陛下圣鉴”。袁也说登基大典尚未举行,称臣称皇帝陛下都不恰当。
不过,从这个时候起袁世凯就不喜欢别人再称其为总统了。
自民国四年十二月十七日起,北京《政府公报》不再见有“大总统令”了,代之而起的,是“政事堂奉策令”。究竟是奉何人策令,至今仍是个迷。因为这策令是皇帝也是总统、既非皇帝也非总统的袁世凯所发出,袁在这些策令中既不自称为“朕”,又不自称为“本大总统”,而称曰予。听口气这应该是准皇帝的口吻,大概是历史的过渡吧!
这是个稀奇古怪的时期,中国有一个人又是皇帝又是总统,最高当局又是袁政府,又是袁家王朝。还真别说,袁世凯的走狗们还真能“与时俱进”,在公文程式上想出了一个方法,就是废除了总统的称号,也避免用皇帝的封号,尽可能使用些含混的名词,如“奉谕”、“谨乞钧鉴”等。
十二月十二日,是袁世凯接受帝位推戴的一天。这天他在怀仁堂接见了简任以上文武官员二百余人。
这些大小官员纷纷向袁大皇帝祝贺,文官在东,武官在西,排列整齐,向袁行三鞠躬礼,由内史监阮忠枢率领,公府大礼官黄开文司仪。
袁世凯发表一篇简短演说,把自己的接受帝位,说成是为了救国救民
“大位在身,永无息肩之日。故皇帝实为忧勤惕厉之地位,决不可以安富尊荣视之。且历代皇帝子孙鲜有善果,平时一切学问职业皆不得自由,故皇室难期发达,予为救国救民计,牺牲子孙,亦不敢避。”
明明是挖空心思当皇帝,却做出一副“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无奈”姿态。
为了当上这个皇帝,袁世凯搞垮国会,把立法机构变成他的御用工具,变成他随意使用的玩偶。按着他的需要,随意修改法律,随意制造民意。成了终身总统还不满足,还要子子孙孙把大传下去。使得我们这个饱受之苦的国家,在民主制度建设上刚刚取得一点点进步,便全部化为了乌有。
袁世凯所做的这一切,在中国的历史上,肯定是空前之举,会不会绝后呢?恐怕很难说。因为,这种脸皮比城墙都厚的无耻之辈,为了一己私利,为了获得权势而不择手段的人,这人世间恐怕很难绝迹。
袁世凯接受帝位后的第二天,也就是十二月十三日,下了一道《禁止反对皇帝令》,全文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