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再度盼来了第二个假期,前一晚,他熬夜和任宇聊了许久。正准备一觉睡到天光,闹钟很不给面子地于八点准时响起,齐星扬带着起床气愤愤地一把按灭,上周设的周日闹钟居然忘记删除了。

    他在床上辗转了好一会,也没能睡成回笼觉,只得昏昏沉沉地起了床。今早倒是不必逃出家门,反正那位不会来找他了。

    懒洋洋地吃了早餐,又磨磨蹭蹭地完成了两科作业,齐星扬再度捧起手机,和任宇续上了昨晚的话题。

    天晓得齐星扬哪来那么多屁话,少了柏书越这一大倾诉对象后,和别人聊总是差点劲,和吴衷又老碰不上面。还好任宇接过了这一棒,他这会儿不上学也不工作,有的是大把时间和齐星扬吹水。

    除了两人都不爱聊的学习,这俩基本是什么都聊。初中那点儿轶事被他们翻来覆去地反刍,哪个老师出了丑啊,哪个同学闯了祸啊,还有任宇送了一个月早餐也没追到手的那姑娘——

    在这方面,齐星扬还是留了点秘密,他没告诉任宇自己喜欢柏书越这件事。不知为何,他俩初中就不太对付,每次他和任宇说话,柏书越看向他的眼神就很不悦。

    在别人眼里,柏书越的脸臭得很雷同,但齐星扬却能像找不同一样,从那细枝末节的变化中,察觉到柏书越情绪的起伏。

    譬如当齐星扬和别人说话时,柏书越同样是板着一张脸睨人,但有时候属于面无表情——原本就长着一副不高兴的脸,有时候属于嫌他太吵,还有时候,就是属于嫌弃他的聊天对象。

    这最后一个,在任宇出现的场合格外频繁。

    齐星扬印象深刻的一次,是初二那年,任宇给他塞了半包烟。

    那会儿正是中二的年纪,觉得吞云吐雾酷得很。有这种“好事”,齐星扬自然第一次时间分享给了柏书越,结果对方瞬间冷了脸,逼问他是从哪得来的。

    乖乖把任宇供出来后,他被柏书越一把拽到了任宇跟前。柏书越警告任宇,说以后再也不许给他递烟。

    齐星扬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柏书越,毕竟他向来都是懒得多管闲事的。那时候的场面很尴尬,夹在两人中间的齐星扬尤甚,不明白柏书越为何如此气愤。

    没过多久,在一个大课间,齐星扬再次被任宇带到了天台。他又带了一包烟,还给齐星扬分了一支。

    齐星扬有样学样地点烟拿烟,脑补着电影里男主角抽起烟来风情万种的样子。结果只一口,便被呛到狂咳不止,不得不断了这个念头。

    万没想到,柏书越的鼻子还挺灵,单单一口,就被他给闻出来了。然后他做了一件令谁都意想不到的事——把齐星扬和任宇抽烟的事告诉了老师。

    没有任何一个学生,会喜欢一个爱告状的同学的,哪怕这个状告出于正义。告状,意味着背叛,意味着对方由此进入了敌对阵营,自此势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