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弈挑着眉。
小姑娘今日特意打扮过,小脸娇艳犹如雾笼芙蓉,眉眼恰似青山远黛,繁复的金丝系带勾勒出纤细腰身,她美得像是春日里的巫山神女。
自打来了长安城,她就没有如此精心打扮过。
四周的郎君们表面上怕她敬她,可说话时一双双眼睛却忍不住朝她这里打量,喉结微不可察地上下滚动,显然是痴迷于她的容貌。
萧弈心中不爽。
这一刻,突然有点后悔把南娇娇推到千万人面前。
想筑一间金屋子把她藏起来,不叫这些狗男人窥视她。
他摩挲南宝衣纤细酥红的指尖儿,沉沉道:“娇娇特意打扮成这样,是要给谁看?”
“二哥哥也觉得我今天特别美,是不是?”南宝衣笑眯眯的,爱惜地抚了抚刺绣牡丹的袖口,“倒也不是特意打扮给谁看,只是春日苦短,最容易叫人想起韶华易逝,所以我想打扮就打扮了。”
“春日苦短,韶华易逝……”
清越的声音忽然响起,透着几分思索的禅意。
南宝衣等人转头望去。
长风吹落满园的雪白杏花,佛铃声悠然。
宫女推着轮椅,正沿着青石花径缓缓而来。
轮椅上坐着一位年轻郎君,簪一根碧绿竹节簪,穿素净交领白衣,手里握着一串紫檀佛珠,唇红齿白,病弱风流,气度高华。
他宛如明珠生晕、青山雾色,周身笼罩着一层春阳,纤尘不染的高洁,与宴会的喧嚣格格不入,像是超脱俗世的山中蓬莱客。
南宝衣没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