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手轻脚地摸到寝屋,几盏烛台高低错落,帐幔低垂,从里面隐约传出绵长平稳的呼吸声。
南广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他哆哆嗦嗦地挑开帐幔。
借着烛台昏惑的光,他看见黄氏睡得死沉死沉。
他高高举起板斧——
双手哆嗦得厉害。
他咽了咽口水,忍不住闭上眼睛。
胭儿可怜兮兮的样子,再度浮现在脑海。
南广满脸发狠,骤然睁眼,朝黄氏的脖子落下那一板斧!
血液四溅!
温热的血液溅到了面颊上,南广心跳失衡,急忙丢掉板斧,倒退数步,最后一屁股跌坐在地。
眼泪夺眶而出。
他从没杀过人。
他看着帐中的鲜血和尸体,抬起手,颤巍巍摸了摸染血的脸颊。
夜雨敲窗。
狂风犹如野兽,疯癫而可怕。
在这种狂风暴雨的深夜,南广却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