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镇南侯的爵位传到他这一代,已经渐渐显露式微,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降爵是必然。家中长子不是领兵将才,这般下去,家族必将衰败。
多少祖先马背上拼下来的基业,就这样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向末路,他心中也不是滋味。现在有这个机会摆在面前,要是成了,至少福泽三代。
镇南侯心中叹气,条件太诱人,入局乃是无奈,但是落子无悔。况且,他压的宝,也不一定会输。
一旁的人见他不回话,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习衍给众大臣消化的时间,等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这才开口,“镇南侯的话,刚刚你们都听到了吧?有何见解?”
底下大臣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沈尚书先跳出来,“陛下,这云山郡主隐藏这般深,仗着钟王留下的势力,企图对陛下不利,之后又祸水东引,陷害忠臣,将诸位大臣玩弄于手掌之中,陛下,绝不能轻饶于她。”
“其他人呢?”
“这……”底下大臣三三两两的小声谈论,明显的没有主意。
刑部尚书察觉到于相朝他的视线,明白他的暗示,心中叹了一口气,上前道,“陛下,臣有一事要禀报。”
习衍视线在于相身上溜了一圈,“讲。”
“昨日大半夜臣接到陛下密旨将云山郡主关到刑部,心中大骇,毕竟是一国郡主还是钟王爷唯一的子嗣,臣不敢马虎,臣连夜审问云山郡主,派出不少人细细查证,经臣了解,镇南侯所言,怕有误会。”
“误会?”习衍琢磨了这两个字,想听看看韩尚书能编出什么样的误会。
“是。”韩尚书像是听不出习衍话里嘲弄,继续道,“过几日就是郡马爷的忌日,云山郡主思念早逝的郡马,近日彻夜难眠,家中管事见此就出主意让云山郡主到护国寺里待一段时间,正好过几日可以为郡马爷点个长明灯。但是那时恰逢京中因为吴尚书失踪,对出城门把控甚严,云山郡主素来低调,不想引人注意,这才让城门守卫行个方便,暗中出京。哪想着这般碰巧,在护国寺遇到了潜逃在外的吴尚书,虽然云山郡主闭府不出,但是陛下遭遇刺杀的乃是大事,早有人跟郡主禀报。郡主心系陛下,知道陛下命人四处寻找吴尚书,这才让暗卫将吴尚书看管起来,后让暗卫回京禀报陛下,刚下山路上刚好碰到镇南侯上护国寺抓吴尚书,暗卫被误杀,云山郡主百口难辩,被镇南侯误会,进而带入京城关押进刑部。陛下,这云山郡主刺杀陛下实在是没有动机,更何况,钟王爷虽早逝,但是对大周朝的功劳也是有目共睹,王爷只留下这一个女儿,还请陛下慎重对待。”
听了这一番话差点让习衍气笑了,这刑部尚书,怎么不去当说书的?这故事编得甚是精彩。
还威胁他?
明明是漏洞百出的话,却有不少大臣听了暗自点头,习衍眼底微沉,钟王爷在朝中的影响力颇大,不然于相也不会凭着钟府的势力在朝中做威多年。
他心里也清楚,单单凭镇南侯的话就定云山郡主的罪,确实草率,也难以服众,但是底下大臣的反应也让他有点堵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