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闻老头带着儿子孙子赶到派出所门口时,被口头教育完的王翠花婆媳俩跟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儿巴巴地也才走出派出所。
“不是去老二家要铺子去了?咋还闹进局子了?”闻老汉抹了把老脸,拽着王翠花低声喝问:“咋回事儿?老二现在胆子大了,都敢报警来抓他老娘?”
王翠花嫁到闻家以后生了五个儿子,养活了四个,四个儿子里边,老大最会来事儿,哄得老两口有啥好都私下塞给老大家;老三是个混不吝的,整天不着家;老四夫妻俩在深市打工,只留了俩孩子在家;就闻海这个老二打小好欺负,性子又软又老实,打小是爹妈说往东他不敢往东南偏一步的。
虽说老二娶了刘平娟这恶媳妇儿,这恶毒媳妇儿还闹着老二把家安在了城里,可老二每个月都会回村里看老两口,每次还大包小包的,回来被骂也不敢还嘴,是以闻老汉老两口乃至老闻家的所有人都是打从骨子里觉着闻海还是那个好欺负的软蛋。
毕竟有个战斗力无比强悍的王翠花在,老闻家所有人都觉得这铺子是到嘴的鸭子,没想到现在看来鸭子飞了,人才从局子里出来。
“老二他们家不知道去哪儿攀上了个有钱人,警察说那铺子是那有钱人的,不是老二家的。”猖狂了一辈子的王翠花这还是第一回进局子,臊得她没脸说话,倒是大儿媳王红嘚吧嘚吧跟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今天发生的事儿来来回回地跟老闻家几个男人说了几转。
听王红对那年轻小伙儿一顿吹,闻家几个刚才还义愤填膺要去找老二一家要说法的男人们便全都萎了,闻老汉面色变了又变,最后还是决定从长计议:“先回家,等过段时间老二回来再好好跟他说说,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家子,哪有自己日子好过了就不管穷爹妈的?”
闻老汉都这么说了,王翠花心里虽然别扭,但想着刚才那副所都对他恭恭敬敬的年轻人说不定还在闻家那边儿,她也就歇了冲回去跟刘平娟再打一架的心思,早上雄赳赳气昂昂出门的婆媳俩跟好事儿落空面上无光的闻家男人一起,悄无声息地回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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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完美谢幕的徐黎将闻知游母女送回中山路闻家美食铺,站在闵家的小汽车旁边,白衣少女面容明媚,笑着朝同样穿了件白衬衫的徐黎道谢:“今天的事多谢你了,铺子里现在还乱得很,等收拾妥当了再请你吃饭。”
“好。”徐黎站在车边,目送闻知游母女进铺子后才上车坐到后排,按了按被王翠花婆媳吵得有点痛的太阳穴:“回去吧。”
闻知游给坐在铺子里愣神的刘平娟倒了杯水,坐到她对面,神色舒缓:“好了,妈有啥要问的,只管问吧。”
“……”一肚子问号的刘平娟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好,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到:“咱家铺子啥时候成徐黎的了?你奶她们真的没事儿吧?今儿这乱糟糟的你爸回来我可咋跟他交代?”
越说还越激动,端着水杯的手都忍不住捏得紧紧的,青筋都有些爆出来了。
“妈、妈,您别着急,我一件一件儿跟您说。”演了好大一场戏的闻知游端起水杯一口气喝了半杯水,小小喟叹一声:“铺子还是咱的,不过我是拿了一成利出来请徐黎帮忙,徐黎他们家背景不小,有他的名头在这儿放着,以后保准没人敢上门闹事儿。我奶那边这次小惩大诫,咋着也能安分一段时间,至于我爸那边,您晚上把这事儿客观公正地跟他说,我爸他能明白的。”
听女儿说铺子还是自己的,刘平娟先是松了口气,然后立马又瞪大眼睛,问道:“啥一成利?你这孩子咋做啥事儿都不跟我商量商量呢?这人要是有坏心的,拿着你签的合同把咱的铺子占了可咋好?”
不是刘平娟不信任女儿,只是她们家跟那徐黎本来也不熟悉,虽说那徐黎瞧着是个人模人样的精神小伙儿,可老话也说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是个一肚子坏水的呢?刘平娟越想这心里越难受,跟猫爪子在她心里用力地挠,搞得她没着没落的:“不行,这事儿还是不成,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