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厢室内,金属的厢壁反射着苍白的灯光,提示灯有节奏的随着楼层上升而亮起。
“白灼先生,模仿者凡蒂娜目前距离您所在的位置还有五层,预计在进入六十二层后左通道两百米处相遇。”
“嗯,明白了。”
白灼就像很久之前那样,平静地回应着公司下达的指令,他是灰兔小队的前任队长,为了公司的利益,他会刺杀一切企图阻挡公司车轮滚滚前进的家伙。
他的手上沾满无尽的血腥与罪恶,他从未麻木过,或许在很久之前,他坚信公司会让这座城市变得更好,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公司是绝对不能倒塌的,一旦大厦倾落,万物皆将随着大厦化作火星而毁灭,整座城市将再次陷入无休止的战乱。
自从三大公司全面掌控了玫瑰市后,经济迎来超速发展,社会福利也远超过往,医疗、教育,可以说公司将民众们压得如何喘不过气,用民脂民膏当做城市前进的燃料,但至少公司没再让那些边缘城区的人像战争时期那样饿死。
至于更边缘的黑玫瑰巷?
从入职开始接受的洗脑便让他认为那些人是有罪的,理应被放逐的。
那段时间,他并没对这种生活感到疲惫,相反,他反而觉得每一天都很充实。
无论如何,无论自己做了什么,都是有意义的,只要自我认为他是为了更多人的生命而战,那么他便会有源源不断的动力。
可,幻想随着女孩的死亡而破灭,其中并没有什么必然原因,只是在女孩死亡后,他开始变得消极,也逐渐在消极中看透了事物的本质。
员工们临死前的惊恐喊叫,同事间的悲欢离合,收容物本身的凄惨故事,公司的真相,这座城市真实的面貌。
这些事情会在夜晚一遍遍涌现,扰乱着他的思绪,一遍遍质疑着他究竟在为何而奋斗?
渐渐的,他找不到前进的方向了,不知为何而活,像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依靠清洁能源将自己麻痹,任由命运的丝线将他缠缚,提着他的躯体在舞台上费劲地表演。
他辞去了灰兔队长的职务,辞去了能辞去的一切,自愿降级来到最低级的部门,只带了模仿者一个收容物。
他开始奢求死亡以将他解脱,无任何痛楚的死去成为了他梦寐以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