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在王政委那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顾砚骁正襟危坐,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详详细细、一五一十地讲述给窦意平和王政委听。随着他的叙述,窦意平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难看。
当顾砚骁把所有经过全部说完之后,王政委的语气也变得有些严厉起来:“窦团长,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窦意平被问得哑口无言,他能说什么呢?事实就如顾砚骁所描述的那样,人家并没有说谎,他根本无法为自己辩解,只好低头认错道:“这都是我的错,我没有把思想教育工作做到位,以至于我的妻子王翠娟同志思想不够进步,犯下了伤害夏凉同志的错误。对此,我深感愧疚,一定会深刻反思,并作出检讨。”
王政委见窦意平的态度如此诚恳,心中的怒气也稍稍平息了一些,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决定对你进行降职处理。同时,王翠娟同志必须写一份检讨书,向夏凉同志正式道歉,并将这份检讨书张贴在告示牌上一周时间。这样的处理方式,你是否有异议?”
窦意平哪里还敢有意见啊,那是一点儿意见都不敢有,他忙不迭地点头,连连说道:“我没有意见,真的没有意见。”王政委接着又看向顾砚骁,开口问道:“你呢?对于这个处理结果,你是否感到满意?”顾砚骁颔首回应道:“非常感谢组织能帮我媳妇讨回公道。”王政委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一回到家属院,夏凉便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急切地询问顾砚骁究竟发生了何事。顾砚骁拉起媳妇的手,看到两个孩子并不在客厅里,这才放心地开口解释道:“是这样的,那个长舌妇在咱们家属院里四处散播谣言,说你的坏话。我实在气不过,就将她丈夫的所作所为告发至旅长那里。原本想着她会因此前来向你道歉,谁曾想她的脑子简直像被驴毛塞满了一样,不仅不知悔改,竟然还胆敢前来羞辱你。”说罢,顾砚骁将夏凉紧紧拥入怀中,满怀歉意地安慰道:“真是委屈你了。”
夏凉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地说道:“这有什么的,那你呢?当别人在议论我让你们顾家断子绝孙的时候,你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
顾砚骁连停顿都没有,直接回答道:“这些人都是些死脑筋,都到什么年代了,居然还如此看重男女之别!女儿又怎么不能延续家族香火了?况且,我的两个女儿哪一个不比别人家的儿子出色啊!我最看不惯的就是大院里某些人家的儿子,整天脏兮兮的,特别淘气不说,学习成绩还差得一塌糊涂。”
夏凉饶有兴致地听着他滔滔不绝地讲述如何如何讨厌男孩子,不禁觉得十分好笑。心想,如果这些话被那些重男轻女的人听到,恐怕不知道会怎样谴责顾砚骁呢。
妻女好不容易来一趟,顾砚骁特意向单位请了假,准备带她们好好地出去玩玩。他带着妻女几乎逛遍了所有能去的景点,每一处都留下了美好的回忆。游玩之余,他们还购买了许多当地的特色产品,准备带回老家送给亲朋好友们分享这份喜悦。
在即将返程的前一天晚上,顾砚骁一直陪着两个孩子在客厅里看电视。他嘴里不停念叨着:“这就要回去了吗?我怎么感觉你们才刚来呢。”夏凉听了不禁觉得好笑,心想丈夫这是开始舍不得了啊。其实她自己又何尝舍得呢?两人从恋爱到如今已有两个孩子,但真正相处的时间加起来估计也就一年多一点而已。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晚上十二点。夏凉看到两个孩子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便对顾砚骁说:“还是让她们回房间睡觉吧!等你放年假的时候,我们不是又可以见面了嘛。”顾砚骁无奈地点点头,然后轻轻地将两个孩子抱进她们的卧室,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生怕惊醒了她们。安置好孩子后,他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夫妻二人整夜未眠,一直聊个不停。顾砚骁向夏凉倾诉着内心深处的歉意,他深感自己对夏凉、孩子以及父母都有所亏欠。而夏凉心想反正这是卧铺车厢,干脆就放弃睡觉的念头,于是两人便躺在床上畅所欲言,直至天亮时分。
她们乘坐的火车是清晨出发的,顾砚骁还特地借了一辆车送他们前往火车站。在途中,顺道去了招待所接上陈艳玲和段文春。
顾砚骁伫立在月台上,目光紧盯着缓缓驶出的火车。他的两个女儿仍在不断地朝着他挥手示意,而顾砚骁的手也始终没有放下。那一刻,他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眷恋与不舍。
昨晚一夜未眠,夏凉抵达卧铺车厢,就将两个孩子交给陈艳玲和师妹照顾,疲惫不堪的她立刻躺在床铺上进入梦乡。两个聪明伶俐的小家伙深知妈妈需要休息,安静地拿起小人书躺在床上认真阅读着。
到了饭点,夏凉被唤醒,原来是陈艳玲担心她饿着,特意去购买了盒饭。火车上的餐饮一直以来都难以令人满意,但幸运的是,夏凉早有准备,拿出前一天购买的酱肉与大家一同分享。